“柳小姐,您订的鞋子到了。”
买好了外套及衬衣,柳萱又带着胖子进了一家大牌鞋店。售货员利索地搬出了两个大纸盒子,笑得热诚又谦卑。
胖子发觉,这些专卖店的售货员都是十足的靓妹,大可让男人眼前一亮,继而有些拘谨甚至自惭形秽。想来是男人就不肯在她们面前暴露出囊中羞涩的本质吧?
不过,和柳萱一比,那就是“谅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了。用白小朵的话说,就是哪儿哪儿的都不行。
胖子想半天才找到一个天才的比喻——新鲜生菜也好吃,比如搭在汉堡包里;垫在三文鱼刺身下面,就没人想着去吃它。
其实,柳萱的身高只是中等偏上,体态略丰腴。却无处不熨帖,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回头再看那些售货员,瘦高的如竹竿,矮胖的像水桶,圆脸呆,长脸贫,颧骨高的刻薄,下巴长的劳顿……总之都是这样那样的缺憾。哪儿哪儿都好的吧,双目又无神。
呃,平时走在大街上也是回头率极高的好不好?胖子都有点替售货员们鸣不平了,谁让你们站在柳萱旁边的?
或者柳萱随身携带女神光环吧,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仰望,要是能为她做点什么就好了……
而此刻,柳萱正推着胖子坐在了长条皮凳上,把一双皮鞋放在了他的脚旁,仰起脸来示意胖子试试。
这让训练有素的售货员们大跌眼镜,继而暗生疑窦,甚至再看胖子时,顿觉这人帅了许多。否则柳小姐怎么会蹲在他的脚边呢?
胖子的脸皮也在抽抽。这回是真抽——你确定我把运动鞋脱了,这间专卖店里还能有人?
你确定啊?那我可真脱了哈……
胖子很无奈地脱下了一只鞋。是愣在半空也行。
“咦,好臭!”柳萱一个劲地撇嘴,还能笑得出来。
“我就说我不脱吧……”胖子一脸的无辜,多少也有点心虚。
呃,不好意思,大脚趾还露出来了……
“请帮我拿几双袜子,嗯,就来一打吧。”柳萱终于觉得还是离远点好些,蹲在那儿有点喘不过气来。
服务员偷笑着拿来了袜子,胖子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并把臭袜子装进了塑料袋里。柳萱则把另一双皮鞋拿了过来。刚才那双是黑色的,这双是棕色的,都是常见颜色,样式也普通,但跟裤子很搭。
“哪双更合适些?”柳萱瞅着胖子的两只脚问道。
“都合适啊!好像没什么差别吧。”胖子一只脚穿黑的,一只脚穿棕的,来回走了几步。
“这双比这双小了半厘米……”服务员替柳萱说道,“柳小姐先定好了这个尺码,又让做了一双略小的。”
胖子神色有些复杂,柳萱倒是笑得轻松自然,也没怪服务员多嘴多舌,“送人礼物嘛,总是要尽心些,目测不太准呢。”
呃,欠了钱也好,欠了东西也好,胖子其实并不会放在心上,回头多还一些就是。
欠了人情呢?胖子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鞋子穿着有点重啊,不单是钱的问题。
休闲西装的尺码,也是目测的吧?是一次性目测,还是多次目测取均值的?是用心记住,还是记在小本子上的?然后自个儿欢快地跑到银座来,订好了衣服鞋子,尺码其实也不太确定的。然后献宝似的带我来取,甚至带了两枚曲别针……
这至少是包年的节奏啊?
答应柳老师去应付家长,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就算是胖帅胖帅的吧,哥也只是一保安兼送水工。柳老师家里却有好几代的钱,又是如此女神——貌似不太搭的……
柳老师图个啥呢?
围观的售货员们恐怕也有此疑惑。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们对胖子保持着彬彬有礼,也算是热情周到——至少没捂鼻子不是?
或者,这是个粗人,长得不行?
呃,售货员年纪轻轻的,内心太污了……
好在柳萱没再要求按哪个尺码再做一双,划卡付了袜子钱,带着胖子离开。
胖子则抱着两个大纸盒子,其中一个装了那双运动鞋——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鞋已经被比惨了,羞于面世。四个服务员则两左两右站在门口欢送并欢迎下次光临。
下一家是皮具店,再下一家是手表店。这两家倒是没有预定,柳萱随手挑了让胖子试用,然后就划卡买下,价格基本上都是最高的,有三层楼那么高。
然后是内衣店,这次柳萱没有帮着挑,胖子也豁出去了,自己挑了几套背心和四角内裤。肉都买了,还差葱花吗?饺子都包好了,还差大蒜吗?
好吧,今年大蒜有点狠。柳萱划卡时胖子才发现,就这些内衣,也不是保安队长一个月工资能够买得起的。
一个小时之后,胖子整体翻新。好歹拒绝了牛绒衫等保暖中衣,这个真的用不着,哥一年到头都是单衣。
谁说巨大尺码的衣服难买来着?银座广场应有尽有,多大品牌都肯量体定做——站稳牢山买买买啊……
结果就是胖子手里提的,肩上搭的,胳膊里夹的,全是各式纸袋和纸盒,远观就是一个自行仓库。
陪同女朋友或者别人女朋友逛银座的男士,都向自行仓库投来了同情并理解的目光——大家都有幸当过自行仓库,只是储量没这么大……
嗯,这些都是我的!
说出去人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