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颜路置身于此地,漫天风声似乎都变作了那些久远的喊杀声。û#20320;
“子路先生。”张维文的声音将颜路拉回现实,颜路自知失态,开口说道:“实在是重言的雄文太过震撼人心,我等自诩为读书人,却从未这般想过,这苍苍蒸民,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无不有父母,兄弟,妻子,战兮将始,时也命也?”颜路说完这些话之后,忍不住泪满沾襟。
温均怅然道:“我知道子路经历过战争,家人也是因为战争而死,所以对此颇有感悟,这也难怪,老夫的亲族大多也是死于天灾战乱,时也命也?人力难为?”此时温均望天长叹,似乎勾起了心中不堪回首的往事,张维文看着这两位各自神伤,心中顿时有一种无法被压制的情绪喷涌而出,
“两位,可否听在下一言。”张维文看着远处漫天的黄沙景象,心中由于万马奔腾一般。
“两位可否向前追寻三代,百国乱世之前的盛唐,盛唐之前的强汉,无不是由盛转衰,从土地私有制被确立以来,见过初期的土地大抵均有,到后期在土地兼并严重,最终导致农民起义,然后新朝建立,新的轮回又开始。”张维文长叹一声,似乎对于这种没有完结的轮回产生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厌恶,以至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凄然的如同丧礼上的司仪。
“重言说的没错,如果这样来说,确实是如此。”温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只是眼睛还是有些许迷茫,以温均的心思自然是知道张维文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是温均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或许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够摆脱这样的轮回,让人民真正过上先贤所说的所说的大同盛世。”
“重言觉得该如何?”颜路开口说道。
“这世间太多的道理都是通过先前的经验而得的,可是往往这个时候,人们就会失去一个最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逻辑,不妨我就以一条逻辑线索来叙述我些年来所想所见。”此时温均似乎有些疑问,便开口问道:“不知重言所言的逻辑,适合意思?”
“从某一种观点下来看,可以看做是因果条件关系。”
“因果与条件,重言兄说的可否是佛家的观点?”张维文知道颜路本是一位儒学大家,而且对于佛家的经书也多有涉猎,只是张维文所说的这个逻辑,可之前所有古文中所讲的观点都不尽相同,这个词语是张维文从现代原封不动的搬移过来的。
“若果非要下一个定义的话,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辩证,或者说是思维的规律。”张维文的脑海中涌现出许许多多的东西,只是此时此刻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下子,两个人更为疑惑了,掌握文所说的这些话,在任何的史料与书籍中似乎都没有与之对应的解释,温均抹了一把胡子说道:“看样子,重言这是要开宗立派啊。”
张维文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开宗立派之说,只是心中有所感慨而来,你看着周遭世界,许多不平之事,若是刨根问底,细究其原因,必定会牵扯到一处极为紧要之事。”张维文负手而立,看着天空之中越发浓烈的硝烟,这几天来,战事的频繁发生,已经让众人紧张的神经紧绷了得到了些许免疫的能力。
颜路与温均对视一眼,似乎明白张维文话中深意,只是却又不敢讲那些话说出来,张维文看着两位的表现顿时苦笑说道:“那我就说出来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世间最为可恶的并非外敌,也非内乱,只是那天边高高而坐的皇帝陛下,以及皇帝陛下所代表的至高无上的中央集权。”温均听到此番话后,面上着急,开口说道:“重言此地没有外人,你可这样说,若是在外边,可是万万不敢如此言语。”张维文苦涩一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之处,所以才要说出来,以证大道。”
“你何苦如此呢?”颜路开口说道。
“两位请听我说完,把一个国家的兴亡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无论对这个国家,还是对这个人都是极度不公平的,也许开国皇帝的素质非常好,第二任皇帝的也不错,可是谁能保证第三任接班人的素质呢,这些皇帝从小长于妇人之手,常年与宦官为伍,如何能治理一个数亿子民的国家。”
温均叹了口气说道:“那按照重言的想法该如何?你我应该都知道此时却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上古选贤任能的时代了。”颜路也是肃然长叹,儒家弟子水人不行要恢复大同,只是谁又有那种能力了?
“总是会办法,而且那种办法在古时,先人就已经为了我们想好了。”张维文开口说道,两人顿时疑惑道:“重言请讲?”
“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两人听完之后沉默不语,说出这句话的人已经被前朝哪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太祖给实行千刀万剐的刑罚,死相之惨,前所未有,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温均沉声说道:“重言这句话不要再说第二遍了,否则恐怕会有杀身之祸上身,到时候就算是赵恪也救不了你。”张维文大笑:“不过是一条烂命,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读书人总是要有读书人的追求,想在我只是先要问两位是否有意向,与我一起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颜路沉默,温均叹息,张维文苦涩的笑着。
“我们走吧,此路道阻且长,我且陪你。”温均翻身上马,一旦也不显老态,颜路拱手一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