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之前赵恪就知道这位看似十分温和友善的四哥,其实心里总是隐藏着一股怨气,对于皇后的,对于父皇的,对于这个宫殿中所有人的,这位皇兄在年少时候受了不少苦,众人总以为他会养成暴躁的性格,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皇子殿下却成为了一个看似十分仁慈的皇子,在民间更是有贤王的称号,虽说这表面的功夫做的了假,可是若是一个恶人能扮演这份角色数十年,俺确实也是十分了得,赵恪自然就是看中他这般能力,才会在这个时候,支持他。
誉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可是赵恪看到他的面容时,却总觉得此时他所思考的并不是赵恪所提出来的条件,而是另一件事情,虽然赵恪此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此时赵恪就是可以肯定。
“十三弟提的要求自然是我也想要完成的,无论是谁做这个位子,都会去想动一动那太过于嚣张的家族。”赵恪笑了笑说道:“四哥说的有理,只是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是为了瑾玉。”誉王似乎没有想过赵恪会这般说话,好像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世间的男子就算是真的爱自己的妻子,却也不会在家国大事上如此儿戏,誉王再一次看向赵恪,似乎需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其他的意思来,只是赵恪眼神清澈,举止自然,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他所说的那样。
“十三弟还真是一个痴情的男子。”誉王此时说道,赵恪笑了笑看向远处朝阳下巍峨的宫殿。
“我总是会在清晨时分从王府的阁楼上观看帝京的晨曦,那时候心里便会涌出一些东西。”
“四哥天生便是王者,我太过多情,对许多人都下不了手,我是走不来哦那条路的,所以只能看着你走。”两人负手而立,在这巍峨的宫墙之上看着皇城周围热闹的景象,此时冬日寒风阵阵,上方时萧寒肃冷,可是这城楼底下确是热闹人间。
赵恪回到家中,瑾玉已然在等候了,此时赵恪看着瑾玉那双分外焦急的眼睛,顿时有一种想要将她心上的焦急与不安全部都抹去的冲动,他拉住瑾玉有些冰凉的手,说道:“我回来晚了,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赵恪坐下来,瑾玉似乎并没有发现此时赵恪的异常,她开口问道:“如何了?”
“瑾玉放心,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瑾玉看出来了,此时赵恪并不想与她谈论这件事情,所以便也没有多说。
“黄老将军此番要去常州,恐怕岳父定然会被哪位给请去。”赵恪说道,瑾玉放下手中的碗筷,心中着实有些意外,便开口问道:“这是为何?”
“世人皆知,你父亲与黄家父子交好,而且,世人皆知你父亲是民政方面的干练官员,此次常州之乱,并非平叛那么简单。”
“可是,父皇不是已经吧父亲罢官了吗,而且看样子是不会在启用了,我一会就去告诉父亲不要让他去掺和这件事情。”瑾玉眉眼之间透露出一丝焦急,赵恪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父皇自然是有一番计较的,这件事情也不是你所能掺和的,岳父大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就不必担心了。”
瑾玉没有说爱,她低着头,耳边的秀发温顺的垂着,可是赵恪此时却是知道瑾玉生气了。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你的。”赵恪轻轻说道,他只是害怕瑾玉不管不顾的掺和到朝堂之间的事情上,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
“我知道了,我只是太过担心,我担心父亲也会向哥哥一样,一去不复返,我真的很不喜欢常州这个地方,哥哥死在那里,他也死在那里。”赵恪自然是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姑母又重新给慧明找了门亲事。”瑾玉看向赵恪,开口问道:“怎么会这样?”赵恪笑了笑说道:“姑母她是不会让慧明为了这样一件事情而孤独终老的。”赵恪这句话居然让瑾玉浑身冰冷,他看着赵恪幽深的眼睛,想要说什么,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话。
“我总感觉到,何肃似乎没有死。”赵恪听见这句话之后,脸色越发阴郁起来。
常州一座道观里,住着一位面容苍老身形清瘦的老道士,老道士穿着一身道袍,松松垮垮的挂在干瘦的身体上,看进来到倒像是一个老乞丐,只是那老道偶尔开口说话,才显出几分仙风道骨来。所以这道道馆的信徒很少,支撑了这么多年,也只剩下这一位老头子了,老头子让一个流浪在外的小乞丐,留在这道馆里过夜。外面天气又湿又冷,可是住不得人。
“道长!道长!有鬼啊,你快拿桃木剑去驱一驱邪气!”小乞丐在离着道馆十分近的一处乱葬岗中发现了一位长相可怖的鬼影,一直在拿出徘徊,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正经人家在这个地方游荡,若不是人,那边只有鬼了,想到这里,小乞丐,不禁双腿发软,这位老道士面容一肃说道:“快带我去。”
此时散发着萧寒之气的乱葬岗中不少棺材裸露出来,之前叛军再前方不远处埋下了众多饿炸药,把不远处的一处大湖都给炸开了,更别说此处本就十分杂乱的坟墓了,而老道士的道观也已经只剩下一座还有屋顶的房子了。
此时一个看起来身形高大的男子在那些裸露的在外的棺材之间走来走去,却始终走不出那小小的迷障,老道士浑浊的眼睛眯起来,他从口袋中拿出两张符纸,在桃木剑上燃烧,那个鬼影突然惊醒过来,朝着两人跑来,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