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铺陈在城外干枯的野山上,那棵乌黑的槐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原本就十分冷清的尼姑庵中更是荒芜清冷,灰色的女墙已经脱落了墙皮,一只麻雀在墙头立着,躲在堂屋中的小尼姑看见那只麻雀,哑了口口水。
“鱼儿好想吃那只麻雀啊。”小尼姑自言自语道,这清冷的尼姑庵中十几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在此处栖身,今年遭了灾,那些有些门路的或者是在山下有相好的便早就走了,只留下这群老弱病残,之前对小鱼儿最好的那个老尼姑,被人接走了,所以年纪最小的鱼儿时常是一点东西都吃不到,她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
她拿起一只破旧的弹弓,虚弱的身体使她没有力气打死那只麻雀,虽然那只麻雀看起来也瘦的不行。
可是它总会有点肉啊。
小鱼儿决定跑到山下面,她的一只鞋已经湿透了,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泥泞的道路上鲜有人踪,所以没有人施舍给她一点东西。
小鱼儿走了三个时辰,太阳升到天空的正中央,那颗圆盘似得太阳并没有想小鱼儿施舍温暖,只是散发着冷冷的光,小鱼儿的鞋子结冰了。
她来到那座高大的城门,之前一直徘徊不去的灾民,已经被驱散,但是还是有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唉城门前搭起了窝棚,那些人带着些同情的眼光看向小鱼儿。
她进了城门。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她跑到自己家门前想要从家中要些吃食,可是那些看门的奴才们,把她轰了出来,说不认识她,可是小鱼儿之前明明就是住在这里,后来被后母给赶出来了。
“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小鱼儿哭着跑到街道上,那些行人来去匆匆,她身后有一个包子铺,白嫩嫩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可是此时小鱼儿手中一文钱都没有,她跪在地上,对着来往的人群说道:“各位好心人,给点吃的吧,我快饿死了。”
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看见了,从口袋中拿出了几文钱,抛给了她。其中有一枚铜钱不听话的顺着青石板滚动,小鱼儿起身去追那枚铜板,却看到看前有一批全身洁白的马。那马儿喘着粗重的鼻息,白色的雾气它硕大的鼻孔中冒出。
然后一声嘶叫,马儿扬起了高高的马蹄,小鱼儿在地上一滚,躲过了那尖锐的马蹄。
“哪里来的贱民,竟敢冲撞贵人的马车!”一个面向凶狠的马夫,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了小鱼儿一鞭子,结果被小鱼儿躲过了,那马夫气急了,便拉着小鱼儿的领子,狠狠的抽了起来,尖利的皮鞭击打在小鱼儿脆弱的皮肉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你这贱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马夫手中的鞭子沾上了鲜血,小鱼儿始终一声不吭,然后栽倒到地上。
“好了,快走吧,不要为这些事情耽误主子的时间。”马车中的一位侍女说道,那马夫点头哈腰的称是,然后那辆华贵的马车便扬长而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着小鱼儿血肉模糊的身躯,悲叹唏嘘。
“等到官差来了,这小丫头就凶多吉少了,你说他就怎么惹上了贵人呢?”
“这年景啊,人命贱如草。”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小鱼儿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抱起来了。
“你是,谁啊?”小鱼儿昏了过去。
一件朴素的药馆中。
“遇白,你出去买些寻常女孩子的衣物。”顾离兮摸着花白的胡子道,遇白拿了挂在门上的褡裢便离开出门去了,今日遇白在出诊时,看到这小丫头倒在了路上,便把人带回了医馆,虽说是些皮外伤,可是若是在那冰天雪地中再躺一阵子,这小丫头估计命都没有了。
遇白从街市上回来的时候,看到一身狐裘的瑾玉以及赵恪,顿时有些惊讶,便开口道:“你们俩怎么来了?”瑾玉笑了笑说道。
“让顾大夫为我把把脉。”遇白顿时有些疑惑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不是。”瑾玉有些羞赧,赵恪拉起瑾玉的手,说道:“瑾玉胎像不稳,来找顾神医看看。”
“原来是有身孕了。”遇白说道,瑾玉的面色更加红润了,赵恪看到之后不禁心中有些好笑。
“师父在屋内照顾一个小孩子,是我今日在街上捡回来的。”遇白放下身上的东西,拿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说道:“今天可真冷啊。”
“你还是这么喜欢在街上乱捡东西回来。”瑾玉捂着嘴笑了笑,遇白有些不好意思。
“我今日出诊,回来时便看见那小丫头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怎么了,旁边的路人说是惊了贵人的马车被打的。”
“这所谓贵人的做法倒真是令人不齿。”赵恪开口道,瑾玉突然感觉到眼皮一跳,便开口道:“可否带我去看看哪位小姑娘。”
“你先下怀有身孕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我想看看。”
“好吧。”
几人进了内室,小姑娘已经醒来了,正在喝药,看到瑾玉三人顿时有些惊吓。
“你不必害怕,我们都是好人,小妹妹,是谁打得你,你知道吗?”
“马车上好像有一个幕字。”小丫头有些怯懦的说道。
“是幕王府的人,这幕王府确实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赵恪看着小丫头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不忍心。
瑾玉看着小鱼儿,心中五味杂陈。
“小妹妹你好好养伤。”赵恪说道,然后跟随瑾玉到了外间。
“我听闻玉儿在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