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锁家的其实就是想败坏顾三娘的名声罢了,等到一传十,十传百,看她还怎的还有脸在县城待下去。
“我有个极好的法子,虽说老二死了,只是小叶子本来就是咱们王家的闺女,既是顾三娘不替老二守节,那咱们就借口将小叶子带回去,再向顾三娘索取抚养银钱,这样岂不更名正言顺一些?”
王金锁一听这主意,拍着巴掌大笑着:“果真是好主意。”
顾三娘要是把小叶子给他们带回王家,那就需交上一笔抚养银子,若是不肯,借着这个由头大闹一场,毕竟说破天去,小叶子都是姓王的,那顾三娘不占半分理。至于小叶子,只要不饿死她就是了,日后等她长大了,说不定还能换些彩礼钱回来,王金锁越想越越快意,他看着他媳妇儿,说道:“那咱们今日就先回去?”
王金锁家的看着远处乌沉沉的天边,眼看又要起风,一日没进食,在这寒风潮地里守着的滋味实不好受,况且她也不放心还在破庙里的大柱。
“别管这穷书生如何跟她说,明日咱们来了后,抢了小叶子就走,看她顾三娘怎么说。”实则王金锁家的倒巴不得顾三娘跟她吵闹起来,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世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到时看人家谁还站在她那边。
王金锁家的自以为这主意十分周密,想到顾三娘名声尽毁,落得人人唾弃的下场,她多日来不如意的心头也畅快起来。
“小娼妇得意不了几日,敢跟我们作对,要是整不死她,我这姓就倒着写!”王金锁大笑几声,便带着王金锁家的一道走了。
且说沈拙这边,自回到东厢后,想起才刚这二人说的话,他静坐了许久,起身提了一支笔,又铺开一张纸,那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道许久不曾回想起的身影。
“爹爹,这是谁呀?”御哥儿和小叶子不知何时进来了,他看到桌上放着一副女子的画像,便好奇的指着上面问道。
沈拙一惊,他立即抓起那张纸,想也不想的揉成一团,又扔到篮子里,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谁!”
满脸阴沉的沈拙让御哥儿有些发懵,他只不过是问问这女子是谁,为何爹爹就要发怒?
小叶子到底比御哥儿年长几岁,从刚才起沈叔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想必是心里不自在,她对御哥儿说道:“御哥儿,沈叔在忙呢,咱们别吵他,姐姐带你别处顽儿去。”
御哥儿呆呆的点了两下头,小叶子拉着他,推门出去了。
沈拙看着两个小人儿的背影,自悔不该迁怒御哥儿,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又从地上捡起那纸团,而后小心的将纸团展开,画上的女子柳叶弯眉,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他静静看了一阵,忽然一抬手,将画像丢到火盆里,冷冷的看着画像一点点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