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时意这一年多来跟姒锦可是太熟悉了,直接亲手递了茶盏过去。也知道姒锦饮茶的习惯,冲了她爱喝的六安瓜片。贵妃也在和时意自然不会来口随意说话,只是背着贵妃对上姒锦的眼睛时,轻轻地给她使了一个颜色,然后便不动声色的倒退出去了。
姒锦接收到和时意的信号,哟,萧祁的心情不太好啊。记得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还挺好的,怎么这一下午的功夫是谁又招惹他了?得了和时意的消息,姒锦就觉得运气不太好,早知道不跟贵妃打擂台来这里触霉头了。明儿个她还要见自己家人,若是弄出个争风吃醋的风波,惹得萧祁动了怒就不好了。
越想,姒锦就越觉得等会萧祁不来只是命人传话的话,她就立刻拔脚走人。要是萧祁来了,到时候就静观其变,反正不能惹火上身就是。
姒锦垂着头装木头人,贵妃却是打量着这侧殿越发的皱起眉头来。这临窗的大榻几乎占了这南面的一整排窗子,宽敞明亮,中间搁了炕桌,从这边望过去,就看到大榻另一边的角落里摆着一个柳条编成的针线簸箩。五彩的丝线略有些散乱的摆放在里头,上头压了一件还未完成的衣裳。明黄的衣料,一看便知道是给谁做的。
紧抿着唇,眼睛又落在了旁边的博古架上,她记得很清楚,以前这里多摆放玉器古董,怎么现在还空出一格来不伦不类的摆放了些……书?好似也不太像是书,薄薄的一册,谁家的书这么薄的?
一转头,又看到了窗台上摆着几盆开得正盛的鲜花,其中一盆绿牡丹格外的漂亮,看得出来是被精心照顾着得,修剪的很是漂亮。贵妃不记得皇上有养花的嗜好,记忆里也从不记得以前来这偏殿,能看到开的这样绚烂的花。
以前这屋子里总觉得十分的宽阔冷情,现在却觉得这屋子里好像东西多了很多,跟记忆中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
贵妃微蹙着眉头,这一年多来,这偏殿里经常来的就只有一个熙婉仪……
想到这里,贵妃突然转过头,就看到熙婉仪正捧着茶杯一口一口的抿着。半垂的头颅,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是瞧着她坐在那里十分的放松跟惬意,贵妃的心口就跟堵了一块大石一样。
以前一直不把熙婉仪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她终于明白花姑姑说的那话的意思了。
贵妃心口起伏不定,正欲开口,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顿时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侧头一看,却是管长安走了进来。
“奴才管长安给贵妃娘娘、婉仪主子请安。”管长安行礼问安。
“管公公起来吧,皇上这会儿可得闲了?”贵妃心气不顺,这会儿开口的话也有些不怎么开心。
管长安垂着头,开口回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这会儿还忙着,让奴才来请娘娘先回去,待皇上的空了便去看娘娘。知道娘娘送来了汤,皇上让奴才送到正殿去,今儿个要忙到很晚,娘娘那里还有蝎主要照料,就不让娘娘在这里耽误工夫了。”
贵妃闻言就挑挑眉,轻轻一笑,这才说道:“照顾好皇上的龙体,也是本宫应当做的。”
“是,娘娘素来待皇上周到。”管长安笑着说道。
贵妃又看了一眼熙婉仪,这才慢腾腾的说道:“那熙婉仪呢?”
管长安继续垂着头说道:“皇上吩咐奴才将两位主子的汤送到正殿去。”
贵妃虽然还有些不悦,不过皇上也不见熙婉仪,心里便舒坦了。站起身来,就看着管长安说道:“既然这般,本宫心里记挂着公主,便先回去了。”
贵妃一站起来,姒锦也跟着站了起来,微垂着头并未出声,一副恭敬的模样。
管长安笑着往外送贵妃,就听到贵妃漫不经心的对着他问了一句,“本宫怎么瞧着这偏殿好似变了模样般,跟以前可大不相同了。”
“这不是春天到了,皇上便让奴才挑了几盆花来,瞧着也有几分春意,自然就热闹了些。”
听了管长安的话,贵妃哪能不知道他没说实话,轻哼一声,系上披风便往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脚,就看到后头熙婉仪也同样系了披风跟了出来,这才继续往外走。
姒锦自然看到了贵妃的动作,但是微微一偏头,假装正理鬓边碎发略了过去。这小心眼,生怕自己不走似的。
不过,萧祁果然是个混蛋啊,居然连面都不露,就这么把人打发走了。姒锦其实也有想过,也许萧祁会不露面,但是当他真的不露面,她还是有些失望的。
女人嘛,就算是这个男人再不是个东西,但是当需要脸面的时候,还是希望他能靠得住的。
结果,他撤了!
食盒留在了偏殿里,姒锦跟在贵妃身后,心里带着满满的惆怅,带着有那么几分的恼怒,看着管长安笑成孙子的一张脸,也只能憋气的恭送贵妃上了软轿,然后一同往外走去。
出了崇明殿的地盘,贵妃的软轿在岔路口一路往长乐宫而去。姒锦顿着等贵妃的软轿先走了,这才直起身往颐和轩的方向走去。
云裳跟陈德安对视一眼,两人这才松口气,刚才瞧着贵妃的眼神,都觉得有些腿软。主子垂着头没看到,但是云裳却看到了贵妃瞧见偏殿里那针线簸箩时,那脸色可不怎么好。应该是和时意瞧见贵妃的软轿到了崇明殿的时候,让人把屋子里主子的零碎东西收拾了一下,不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