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姒锦就有些意外的看向萧祁,他可不是这样随意开口的人,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你没事吧?”
萧祁黑了脸。
姒锦“呵呵”傻笑一声,“这点小事那里需要皇上费心,我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该做什么。”
两人没再说话用午膳,吃晚饭进了里间休息。脑子里,萧祁去想着姒锦说的该做什么?
萧祁不是傻子,自从姒锦怀孕之后所有的动作都能看得出她心里是有计较的,以前她恨不能窝在颐和轩一步不出,但是现在偶尔也会挺着肚子出去走一圈。若是遇上说话不规矩的更加不会退让,总会去皇后那里讨个公道。
皇后这些日子待姒锦似乎又恢复之前的态度,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但是姒锦现在的言行分明就是往贵妃的老路上走,他的不得不仔细思量这里头的干系。姒锦可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会冲动的人,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她暂时没说,他就自己琢磨。
琢磨来琢磨去,就发现了一个秘密。
姒锦捧起皇后的端庄大度贤淑良善,自己则是一副新晋宠妃共有的嚣张跋扈,当然姒锦的跋扈是有分寸的,但是她这样做背后的苦心,却让萧祁很是有些复杂的感觉。
关于秀女的事情,姒锦从没有在萧祁面前主动提起过。萧祁不是那种爱情为主的男人,而她也不是爱情为生的女人,两人一直这样相处凭的就是日积月累的默契。
这个话题不是一个好的话题,萧祁从没有说过要为她守身如玉,她也从没有要求过他守身如玉。这不是笑话吗?你凭什么让一个皇帝一辈子只忠心一个女人?现代男人在婚姻法的约束下都未必能做到的,你让一个拥有三宫六院,就宛若守着一桶鱼的猫不偷腥,这不是很天真的事情吗?
姒锦自认为自己也没那样大的魅力,但是萧祁所处的环境,给了姒锦很大的希望。就比如这两年来萧祁不碰别人,是真的怕她吃醋,或者是他真能做到柳下惠那般?自然是不是的。能让萧祁忍耐得住的是目下朝廷的形势,所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一样的,反正萧祁不碰别人,这个过程她就忽视了。
这样她能开心些过日子。
虽然心里很理智,但是萧祁待她却是不一般,衣食住行就没有想不到的。他对好,她自然也要对他好。人家都说感情就是处出来的,她现在已经能理解这里头的几分滋味了。
比如姒锦现在就不爱一个人用膳,晚上也不爱一个人守着宽阔的床,习惯了两个人磨磨擦擦的日子,忽然间变成一个人,却是就像是少了很多东西一样。
比如现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姒锦就不爱提起那些令人不舒服的秀女,反正人是要进宫的。但是进宫之后,她能不能受得住萧祁,那就是她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姒锦又笑了起来,看着挨着萧祁坐下,抓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转圈玩,嘴里却说道:“关于税粮拖欠不交一事,我想了一个办法出来,你要不要听?”
萧祁抓过软枕靠枕,厚实松软的软枕靠在身上,浑身的骨头都觉得松缓了。看着姒锦小心眼的在他面前咬紧牙关也不肯提秀女的事情,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泛酸呢。
以为这会儿姒锦就是扎个话题岔开,也没怎么上心,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指玩耍,顺嘴问了一句,“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府库积欠一事历年有之,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并不知一刀下去就能斩的一干二净。朝廷施压让地方缴纳欠粮,而下头的官员只会逼迫百姓,如此一来就会造成民怨。积怨一深,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事儿难就难在这里。
萧祁一直在想找个合适人,应当深入地方,彻查利弊,一举掌握实证,他这边才能有底气釜底抽薪。这事儿说起来简单,但是真的实施起来难度极大。各地地方官宛若地头蛇,各方勾结,互为支援,又有京都官员庇护,哪有那么容易。
姒锦并不知道萧祁的想法,两人生活的时空不同,造就了思想上的差异。姒锦的行事方式,倒是极大的有现代人的特征,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不动就不动,一动必然是狠的。
“我自己胡思乱想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且随意听听就是。”姒锦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法子行不行,酌量一下就说道:“我一直在想,地方上府库欠粮是真的没有粮食还是被瓜分了?如果真的没有粮食,那就算了。可要是百姓缴纳上来的粮食被那些混账东西给私分了,下头百姓只会埋怨朝廷加重税负,上头朝廷只会以为百姓狡诈不肯交粮。”
萧祁听着就点点头,“以前确实有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他们未必敢这样明目张胆。”他父皇在位的时候,曾经狠狠的整治过一回,就是官逼民反,南边起了大乱,整整一年都没能消停。
“都说流水的县官铁打的账房,我在想如果咱们从各地府县的账房入手撕开一个口子,如果成功,这事儿可就容易多了。”
萧祁听了这话神色一下子郑重起来,连带着人都坐直了身子,看着姒锦不语,听着她往下说,“纵观朝廷历年派下去查案的官员,有资历的不一定晓的农桑,同龄人晓的农桑的未必能有处理政事的经验。如果能找到一个晓的农桑事,又有极为丰富的处理政事的官员,悄悄派遣下去,拿着皇帝手谕从各地账房撕开一个口子,彻查积年府库收入,如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