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妃却隐隐不安道,“皇上真的会坐视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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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澈来到永寿宫时,众妃嫔已经散去,整个殿内只有太后一人在细细品茶,周围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如此这番,像是在有意等着他。
太后端起茶盏,慢慢的呷了一口茶,这才将目光转向纳兰澈,淡淡道,“皇上终于肯来了。”
“既然事情母后都已调查清楚,那母后打算如何处置皇后?”
太后顿敛,冷冷道,“皇后不淑不慈,不孝不善,谋害妃嫔,残害皇嗣,每一样的罪名加起来,想必皇上的心里比哀家清楚,何必还要再来问哀家?”
纳兰澈坐在她的对面,目光有些深远,许久缓缓道,“皇后是儿臣的结发妻子,儿臣曾许诺,不会杀她。”
太后的目光陡然幽冷,喝然道,“如此毒妇,怎能不杀?”
纳兰澈的神色依旧淡漠的看不出丝毫喜怒,“母后若是不喜欢她,认为她不适合做皇后,那儿臣自可废了她的后位,也请母后让儿臣做一个言而有信的夫君,留她一命,让她出宫,自生自灭吧。”
太后神色一顿,仿佛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皇上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轻了?怎能让人心服?”
“从一国之母,沦为一介草民,这样的惩罚怎能算轻?”
太后冷笑道,“皇上的心思,哀家会不明白?放她出宫,就如同放飞关在笼子里的鸟,只是像她这样的毒妇,走到哪里都是一种危害,哀家绝不会再给她害人的机会。”
纳兰澈眼底的伤痛如同破碎的浮冰,他曾说过会保她一世周全,可是此时他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后打量着纳兰澈,心里突然多了一种不安,纳兰澈是她的儿子,她自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感情用事之人,只是如今她却不那么确定了。
今日他的神色,和从前先帝的废太子有何区别?而她也更加在心里确定,皇后这个女人不能留!
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她绝不容许这个女人来祸害她精心调教十几年的儿子。
“皇上的一番情意可别用错了人,后宫多的是美丽的女子,哪一个不比那个毒妇强?”
纳兰澈正色,语气沉沉道,“儿臣还是方才那句话,无论如何请母后留她一条性命。”
太后有些泄气道,“皇上既然执意如此,哀家只有废了她的后位,将她打入冷宫。”
纳兰澈的神色恢复到之前的冷峻,“如果只能这样,那便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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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慕依依,被太后关在永寿宫内的一座偏殿内,拂晓与如意都不在她的身边。
屋内的光线很暗,她静静的坐在一个椅子上,脑海中将与纳兰澈相识的过程回想了一遍。
荷花丛中的初次相见,他面色高冷,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却在她掉进湖里人,同时跳进水里救了她一命。
她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能让她带着记忆回到那年的夏天,她不会让他们的爱情走到如此绝路之上。
房门被人推开,强烈的光线照进来,慕依依本能的眯了眯眼睛。
“皇后,接旨吧。”太后冷漠的声音响起,慕依依只好从椅子上起身,而后缓缓跪了下去。
从安手里拿着圣旨,目光看向慕依依时带着不忍,然而太后还在,他只能硬着语气,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慕氏贵为皇后,本应母仪天下,为女子之表率,然今不淑不德,心狠手辣,谋害嫔妃,残害皇嗣,今废弃皇后之位,打入冷宫,以正宫闱,钦此。”
从安念完,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慕依依,见她木然的跪在那里,脸上已然失了血色,他只好低声提醒道,“娘娘,接旨吧。”
慕依依的心中一片凄凉,圣旨就是皇上的意思,别人不相信她也就罢了,纳兰澈竟然也不相信她,难道在他的心中,她就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吗?
太后见慕依依始终不愿接旨,于是便从从安的手中拿过圣旨,而后示意从安退出去。
“事到如今,你的心里还在期盼什么?你以为皇上会救你吗?你也未必太高估了自己。”太后直接将圣旨扔在她的怀里,继续冷冷道,“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的后宫有那么多女人,哪一个女人不比你更适合做皇后?哀家可向你保证,皇上很快就会将你淡忘。”
慕依依冷笑两声,凉凉道,“太后如此恨我,为何不杀了我?难道你就不怕日后我翻身,再来给你添堵吗?”
太后的心中明显一怔,然而脸上却没有丝毫异样,她以同样冰冷的声音笑道,“冷宫就如同一座坟墓,进去后你就别想出来了,再者,哀家这一生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你想和哀家斗,终究还是太嫩了。这后宫,到处都是哀家的人,你以为你能掌控全局,其实你就在哀家的掌控之内,哀家送给你四个宫女,偏偏有一个与你之前的陪嫁丫鬟长的相似,你定会在心里以为那个便是哀家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你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留在如意身上,实则不是,吉祥才是哀家的人。除此之外,蓝嫔、莺采女也都是哀家的心腹,蓝嫔看似默默无闻,却是一个最有主意的人,好多主意都是她帮哀家谋划的。至于莺采女,在这后宫,本就没什么姐妹情谊可言,一切的情谊都是建立在利益与算计之上,枉费你在后宫生活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