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兵,不对,不对……”在墨云的棋子将要落下的时候,容宁又收回了病,一把摁住他的手:“我说错了,我要再想想,再想想……”
墨云眼眸里划过一道亮光。
她的指腹柔软,一片冰凉之意,搭在自己手上,却好像有一阵炽热传到心底,丹田里酥酥麻麻的,整个人都沉浸在难以言喻的喜悦之中。
容宁收回手,拄着下巴,“走这边的话你的相一定会吃了我的马,那边的话我的车又保不住了,不对,不对,”她烦躁的揪了揪头发,“墨云,你究竟是不是新手啊?你不会又在撒谎,就为了狠狠挫我一顿?”
这个理由容宁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不过她还是将狐疑的目光投注在墨云身上。
墨云看着她白玉一般的脸庞,青葱一样的玉指,一阵失神。
直到容宁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装作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盅,轻轻抿了口,“今日是我第一次见识过象棋,还是宁宁你见多识广。”他口中“见多识广”的夸赞一点都没有愉悦到容宁,反倒容宁嘴角下拉,想装作没事人一般的下完这盘,偏偏又忍不住心中的沮丧,朝着他叫道:“你就不能让我一两次吗?!回回都下的这么冲,让我怎么玩啊!”
容宁原先对于自己的棋艺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想当初,她可是得过市里象棋竞赛的奖状的,也曾和容父到公园里和附近的人厮杀过的,怎么一到新手上路的墨云这里,又被虐的一塌糊涂了呢?
墨云没忍住眼中的笑意,嘴角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对,我的错。”
容宁气呼呼的嘟起嘴:“这是你认错的态度吗?不可理喻!重新来,我要和你换个棋子再玩。”
容宁想的很好,原先她执红色棋子,墨云执黑色棋子,现在墨云的棋子明显狠狠压制着容宁的棋子,是她喘都喘不过气来,完全没有找到翻身的缝隙,要是两人换棋子的话,那么即便容宁棋艺不如他,她的胜算也就大了。
只是,还不过一会儿,这回容宁是彻底服气了,也是被彻底的虐到体无完肤的境地。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打湿毛的鹌鹑,让人一看就想安慰。
“你的棋艺挺好的,这象棋也一点都不比围棋差。”墨云自然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容宁正伤心着,也就没有在意。
听见他的安慰,她不知道为何,反倒是更难过了。
“要不,以后我****教你?”
墨云状似无意的提出这话,心里却着实忐忑着,静静的等着她的回应。
“教我?还是算了吧。”容宁耸耸肩,“你不会被我气得跳脚就好。”
先前她主动提出要练剑,结果还是半途而废,不,还没有半途那么多,短短两三天,她就因为身体酸痛而坚持不下去了,何况是象棋呢。
如果作为消遣的玩意儿,象棋确实能带给人很大的愉悦,可是要是实打实的去学习手法的话,容宁又要头疼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墨云。
不过看他一片好意,容宁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摸摸脑袋:“要不然,明天吃红烧鱼吧?”
上回她做了条红烧鱼,墨云吃的最欢,现在为了弥补他,容宁一下子就想到了它。
果然,墨云打了个响指:“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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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些日子,被“囚禁”的日子就要快满一个月了。
容宁坐在秋千架子上,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困在这里多久,可是意外的,她抬头望了眼在不远处专心致志描摹的墨云,心里却一点恨意都没有。
她不否认,起初的时候,确实是装作相安无事在与墨云相处,虽然表面上表现的淡淡的,但心里疙瘩总是有的。只是仅仅是这些日子,她就好像对墨云完全放下了心防,但这种感觉不是对于情侣来说,而是对于亲密无间的友情来说。
虽然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好像,内心有一个声音隐隐是这样告诉她的,即使,她先前也是不能接受。
墨云,就是那个极好做朋友的人。
她仅仅是偶然发现了他的另外一项技能——画工,随口一说,缠着他要画像,没想到,他还真认真的琢磨起来,并且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强迫症一些,为此改到了现在。
“宁宁,过来瞧瞧——”
那天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容宁一怔,忙迈着小碎步小跑过去。
画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容宁本来是想要让他脑补出一张她的现代服装画的,不过,想到在古人的眼中,自己现代的那副装束,完完全全就是“伤风败俗”,容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画中的她,明显要比现在的年纪小上几岁,两颊还有肉嘟嘟的婴儿肥没有消去,穿着嫩黄色的小裙子,就好似菩萨坐下的散财小仙女一般。
容宁很满意,点点头:“你的脑补功力还不错嘛,我貌似小时候也就长这个样子。”
不是她吹,小时候大人们总爱一个一个换着手抱来抱去的,就是她。
墨云眸色愈发深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容宁专注在画卷上,也就没有在意。
她不知道的是,不是他的“脑补”功力强大,而是他真真正正的见过那段时光的她罢了。
只是,多年以后,再次相见,这却成了再也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只能选择彼此之间要么真正遗忘,要么假装遗忘的事情。
后知后觉,发现墨云蹙紧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容宁有些疑惑,难道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