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克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今天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再去你家拜访。”
卡洛斯挑眉,“随时欢迎。”暗金色的眸子里有微光一闪而逝。
是夜,潮湿的气息在空气中慢慢浸润,昆虫那微小而凄切的鸣叫声渐渐响起,夜路中,悬浮灯一两盏闪烁着昏黄色的光。
已过深夜,卡洛斯住的公寓里卧室的吊灯还未熄灭,房间的主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有些破旧的古籍慢条斯理地翻看着,那书明显年代有些久远了,许多字迹都已模糊不清,他却看得极为认真,似乎毫无困意。
直到窗外忽然响起有些突兀的沙沙声,一条白色的小蛇顺着窗缝慢慢爬了进来,细长的身躯摩擦着墙面,发出黏腻的声音。
卡洛斯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将其倒扣在桌面上,“你来了,李灿。”语气平静,像是早已恭候多时。
白色的小蛇在一片扬起的烟雾中应声化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单手置于腹前朝着卡洛斯鞠了一躬,嘴中发出桀桀的笑声,“陛下,在这么狭小的公寓里,您住得可还习惯?”幸灾乐祸的意味表现得十分明显。
卡洛斯轻声嗤笑,揶揄道:“我好得很,倒是你,顶着一张老头子的脸可还习惯?”
李灿伸出干枯如树皮的手,扶上自己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的脸,面色竟有些陶醉,“说真的,这张脸真是给了我不少方便,毕竟人们总是对老人最没有防备,顶着这张脸做什么都可以有恃无恐,我原本的面容实在是太过美丽,总是引人觊觎,我这次的契约者蓝伯特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色胚,如果让他看到我原本的样子,还不定惹来什么麻烦,我的魅力您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说完,还冲着卡洛斯眨了眨眼睛。
“你的魅力,也只是过去式了,”卡洛斯打量着李灿,讽刺道,“还有,不要用老头子的样子来勾引我,有点恶心。”
李灿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曾是虚无深渊里最美貌的恶魔,是嫉妒之美的化身,超越了性别和种族界限的美貌能让见到他的男人和女人都为之疯狂,原本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契约者们神魂颠倒,自愿奉献出宝贵的灵魂。
而直到遇到了一个愚蠢的药剂师,他失去了这一切。
那个药剂师是他的上一任契约者,年轻帅气,身份高贵,很有才华,却一不小心爱上了身为恶魔的他。
为了能留住他,药剂师给他下了药,毁掉了他的美貌,并且威胁他:“只有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才会给你解药,不然的话,你就要顶着这幅丑陋的面孔,直到永远。”
而让那个药剂师没有想到的是,对于冷血无情的恶魔来说,外表并非什么重要的东西,只要能获得灵魂来提高自己的力量,出卖一张美丽的面孔根本不算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杀死了那个药剂师。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对方临死前的表情,一边笑一边掉眼泪,释然得像早已看穿一切,悲伤得像一条可怜的虫。
药剂师匍匐在他的脚边,一遍遍地问他,李灿,你爱过我吗?
而他就手握着杀死对方的短剑,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爱?那是什么?人类总是这么的愚蠢,为了一个爱字就能甘愿去死。
那个药剂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他,解药就是他的爱,当他真正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药效就会解除,他就能恢复曾经的美貌。
而冷血无心的恶魔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
从此,毁掉他容貌的药剂成了无药可解的毒药。
……
李灿收起思绪,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试管,放在卡洛斯面前,那个试管里面乍一看上去空空如也,可仔细辨别就会发现,在底部有浅浅的一层透明液体。
“陛下,我按照您的吩咐潜入到杜克家中,在他的家里发现了一瓶奇怪的酒,从酒瓶开封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开封很久了,但是里面的酒却是满的,开封了很久却一滴没有喝,我便猜测酒瓶里应该不是酒,而是保存的某种液体,我悄悄提取了一滴封在了试管里,”李灿说着,脸色不自觉地严肃起来,“我让人把这个液体拿去化验,化验结果显示,这个液体和kh2病毒的拟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这确实是溶有kh2病毒的液体没错。”
“也就是说,陷害白简的事确实和他有关,”卡洛斯两指转动着食指的暗红色戒指,神色晦暗难辨,“长老院那边怎么样?”
“长老院暂时还没有注意到杜克。”
“那就去助长老院一臂之力。”
“是,陛下,”李灿眼珠一转,压低声音,话锋一转,“说起来,帝国情报署果然有些本事,自从您让雷蒙去了情报署之后,署长艾伦为了让雷蒙恢复记忆,查清白炼死亡的真相,已经派人四处寻找雷蒙的记忆碎片,再过不久,所有的碎片都将要集齐,到时候,只要您将白简大脑里的芯片取出来,所有碎片合二为一,雷蒙就能恢复重生前的全部记忆,您的心愿也就能达成了。”
“先协助情报署寻找其他的记忆碎片,白简大脑里的那枚,先不要动。”卡洛斯说道。
李灿闻言脸色骤变。最初,他还自欺欺人地以为陛下一而再再而三地保护白简是为了她大脑里的那枚芯片,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雷蒙是个重生者,也是陛下手里重要的一枚棋子,雷蒙重生在了正被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