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毕方的吵闹,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希伯来无声地长出口气。
alpa被alpha所征服,自从人类走出地球纪年之后就开始按照这样的规律结合和繁衍,所有人都认为这天经地义。
但向来理想主义的希伯来觉得这只不过是某种生物的本能。当然大家都你情我愿地依照着这样的规律生活也挺好。只要不拿这样的规律来硬往他身上套,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他认为人类作为高等智慧生物,爱情应该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情感交流,而不仅仅是被彼此信息素所影响产生的ròu_tǐ交、配欲、望。
没错,帝国元帅他就是想谈恋爱!谈那种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以结婚为前提而不是以发情期交、配yù_wàng为前提的、花前月下甜甜蜜蜜看星星看月亮牵小手最后一起走进婚礼殿堂白首到老的恋爱。
而且这恋爱也是要对着动心的对象才能谈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到了适婚年龄之后还宁缺勿滥地打了百来年的光棍——元帅坚决不承认是这么多年没有oa看上自己的原因。
直到希伯来恍然大悟原来也可以把皇帝陛下作为合适的伴侣来考虑的那一天,元帅深深地觉得自己恋爱了。
他知道皇帝陛下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也明白盖瑞迫切地需要将莱森特家族的血脉延续下去。他为盖瑞的武勇坚毅有担当所动心,也发自内心的钦佩对方为此所作出的牺牲。
他也会花心思使手段来追求对方,但起码是冲着堂堂正正的目的去的——幸福的婚礼,一生的伴侣。
而毕方的话让他有种自己分明在趁人之危的羞耻感。
希伯来用自我唾弃打败了捏捏陛下脸颊的欲、望。他最后所做的,也不过是时不时伸手试试盖瑞的体温,确认对方的低烧确实没有加重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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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来是被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就觉得身处的地方不大对劲,猛然惊醒了过来。
盖瑞在书架那儿和人通讯,并不在近前。
而元帅裹着一条不成形状的毛毯在地板上摊成了个大字,嘴角有微微的凉意,伸手一摸,元帅脸都要绿了。
作为一个alpha,守着身体不适的追求对象,却在坚持了不到四个小时之后就睡得口水横流,实在值得羞愧欲绝。
希伯来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他最后一次还有些印象时,明明上半身是枕着手臂趴在盖瑞的手旁边的。
按说他的警觉性绝不会那么低,但他就是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而且一醒来自己的姿势还是在地板上睡得跟条狗似的!还流口水了!还被陛下看见了!虽然对方好心丢给他一条毯子,这也无法阻止元帅的心若死灰。
他想假装自己其实并没有醒过来,然后准备悄悄挪成个正常点的姿式。这项行动正进行到一半时,耳边隐隐约约捕捉到的几个字,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顾不得形象,一骨碌坐下来。
盖瑞转过眼来看了他一眼,对着巴泽尔的投影一摆手:“就先这样,再见。”
希伯来大步走过来,边走边飞快地问:“……我听到你说疼,哪儿疼?”
盖瑞也不知道起来了多久,他甚至洗过澡换了身居家的衣服,神情温和而不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看起来精力充沛神彩奕奕,完全不像个病人的样子,仿佛昨天突如其来的那点病症,反而让他多了不少人性化的东西。
盖瑞冲他点点头:“元帅阁下,你听错了。”
希伯来虽然刚睡醒,但多年训练有素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不可能!”
盖瑞想了想,然后冲他露出个标准的官方式微笑;“这应该属于我个人的私人隐私,你这样追问有失妥当了吧?”
希伯来惊诧地发现盖瑞的情绪似乎丰富了不少,他就从对方的官方微笑里看出了在玩笑中表达婉拒的意味。
盖瑞已经从脚步轻快地从他身边走过:“今天早上吃什么?”
希伯来脱口而出问:“你想吃什么……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身体怎么样了,到底那儿不舒服?”
盖瑞不再作答,随口唤了一声:“毕方。”
毕方被收入空间纽,而且希伯来还有意杜绝了它和外界的感知,按说盖瑞本应该得不到任何回应。
然而元帅口袋中的空间纽光芒大作,毕方就如同早就守在门外只等待一声召唤的小狗一般,应声飞扑而出。
“陛下陛下,主人欺负我!”它毫无障碍地朝盖瑞的方向飞扑,突然顿了一顿:“陛下你的精神值稳定下来了?比昨天要高一些……”
盖瑞也没有想到能直接把它召唤出来,微微一愣,随即伸出手朝它招了招:“来,看看能给你换点什么。”
毕方快乐得在半空中直转圈圈。它见盖瑞没有赶开它的意思,立即得寸进尺地挨近了,在盖瑞肩膀上蹭了蹭。精神阀值高的人本来就容易对智能机甲产生影响。而毕方也说不上来皇帝陛下提高的那一点精神值有什么变化,反正这样靠近了蹭一蹭,它都要舒服得想打滚了。
希伯来觉得盖瑞提高的那一点精神值大约是情商,因为他居然记得在走出几步之后回过头来,给自己这个被毕方视而不见的主人找了个台阶下:“……早饭吃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吃过早饭我们去钓鱼?”
希伯来在心时默默地感激盖瑞这令人惊诧的善解人意,可到底还惦记着醒来时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