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了他,没有问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洛格道,“不是不想问,只是……”
不敢问。
甚至在见面的时候,惊喜之中,总有一丝压抑着的试探,交谈之中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局促,不像其他的老友重逢。
“这么多年了……又经过那事,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艾伦一听此话,沉吟许久,道:“不是我们怎么面对他的问题,重要的是……不能让军部发现他在这里。”
自己和洛格,无论面对路漾的心情多么复杂,可是总不会害他,但是军部那边不一定。七年前他受伤的时候,就觉得上面有什么在瞒着他不说,甚至有些人对自己和洛格的态度都有点奇怪。
伤只是一部分,自己和洛格退役之后之所以选择首阳,是因为自己清楚首阳虽然是与军部相关的军校,但是管理层里干净,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地位不低,军部的那些人插不进手来,也不敢随意动首阳,也算是个好的庇护所。从那个星球回来之后艾伦开始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在医院养伤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蠢蠢欲动。
甚至连第六感迟缓的洛格,那时候都偷偷和他说,觉得不太对劲。
那时候他的舰队全灭,自己和洛格重伤初愈,虽然并不是完全失去力量,但是还是回了首阳,七年来他看似老老实实教书,但是却始终没有放弃观察军部那边的动静。
“路漾藏了藏了那么久了,七年了,我们两个都没有找到他,怎么突然挑这时候出来?”洛格一脸忧心忡忡,“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事情的麻烦?”
要说不知道,也不会一躲七年,要说知道,怎么突然没个理由地这个时候冒出来?
艾伦道:“带他回首阳吧,知道不知道的都不管,至少首阳是安全的,军部那边不敢对首阳怎么样。”
“我和他提了,但是他不肯,”洛格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什么一样,“不过我见他的时候,他身边跟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路漾还蛮相信他的,我和他说话,都没让那孩子走。”
“十五六岁?长什么样?”
“我不认识的,”洛格道,又想了想,“之前偶遇过一次,就是普通小孩。”
而在路漾家,普通小孩狄亚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路漾大晚上敲他房间的门,进来之后一言不发,整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
“怎么了?”
“没什么,”路漾只是坐到他身边,摇了摇头,“我想同你说一些事情,只不过太复杂,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嗯。”狄亚想了一想,“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你问吧。”
“今天那个人是个军人么?”
路漾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是,以前是,他是个非常厉害的军人,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那么你以前也是军人喽?”
“……是。”
“就读首阳?”
“……是。”
“难怪我那时候问阿波罗的事情的时候,你对首阳这么了解。”狄亚笑道,“好吧,我问完了。”
“没有其他要问的么?”
狄亚摇了摇头,拍了拍手道:“其余的既然理不清,但是就等到能理清时,能坦然无事说出来的时候再说,不必勉强,反正我一直在。”
“……谢谢你。”
第二天再见乔伊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是兴奋劲头未消的样子。
“行了,又不是没见过钱,”狄亚嫌弃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个,“能不能正常一点?”
“你不懂,你不懂这种心情的,”陆云深乐颠颠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的嘴再咧下去要咧到下巴上了,但还是没忘了提醒他,“记得你那边酒别断货啊。”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这边的供应大约是最稳妥的事情了。”
“那正好。我告诉你,疏琳宴上赚的酒水费可是小钱,”乔伊道,“主要是我们签下来的单子,很快,甜舍的名头就不仅止于绿兰莎这块地方了。我敢担保,这次外宴,应该就是我们赚地最多了。”
至于这件事对狄亚的影响,就是他账户上的钱越来越多了。几千万的入账,他也该思考一下这笔钱应该怎么花了。
狄亚一边想着,一边右手无意识地揣进兜里,摸到一个硬的薄片,他掏出来一看,是一片黑白相交的叶子。
他拿着那片叶子仔细看了看,总算想起来这就是自己在城东看着好玩摘下来的,放在衣兜里,后来就忘了,现在一穿这件衣服,又把它给摸出来了,叶子放在衣兜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失去水分干枯变硬了。
“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植物么?”狄亚举着那片叶子试探性地问了问,“长得好奇怪。”
“不去个人智脑里查一下么?”
“我平时没有这个习惯,”狄亚无奈,“没人知道么,实在没人知道我自己去查好了。”
“等一下,”陆云深走过来,拿起那边叶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又还给他,“好了,不用麻烦了,我告诉你吧,这是里墨白,你从哪里弄来的?”
“路边随手摘的。”
“也对,”陆云深点了点头,“琼鱼市确实也能找到这种植物,不过长得不多。你也是挺神奇的,一个小酒鬼,看上的无论什么东西都和酒有关。”
“这个也和酒有关?”狄亚诧异,“可是我没看见它结果啊?”
“不奇怪,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