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五十五年十一月,火之国木叶忍者村又迎来了异常寒冷的一天。
天刚蒙蒙亮,远处天边与群山相交处泛起染上初冬肃杀瑟缩的月牙白,淡色的旭日露出半边脸,亮色的光线穿过浓密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村子东南方向的独栋小楼房顶上。阳光透过被擦拭干净的透彻玻璃,爬上窗台落下地面,冷风灌入吹拂着窗帘掀起阵阵涟漪,几盆掉光了叶子的盆栽,光秃秃的枝干显出衰败漠然景象。
有点冷。
正在卫生间洗漱的鸣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将牙刷与牙膏摆放整齐放进漱口杯,然后又将漱口杯放回原来的位置,开水龙头、洗脸、关水龙头,蔚蓝色的眼眸半阖着,动作却是一气呵成,直至拉开卫生间的木质门扉,寒风扑面而来,困意才稍稍被赶走。
墙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时针与分针成平角走动,忍者学校八点才开始上课,鸣子却是在强大生物钟的催使下,五点半就早早醒来,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十五分钟,五点四十五分才拖着异常疲惫的身体起床穿衣洗漱,一切整理完毕后便会出门晨练。
两个月前的鸣子清晨仍旧会早早醒来,但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近似自虐与急于求进地锻炼身体,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或者闭着眼睛假寐或者翻来覆去地数羊。
毕竟按照系统的提示,她现在也还是年仅七岁的小屁孩,不需要过多地苛求自己进行训练,只要按照原著剧情一点一点地积累经验就可,然而事情却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切的改变发生在两个月前的清晨。
鸣子仍旧像往常一样按照原著剧情迟到十分钟后才战战兢兢地走进教室,原本以为会迎来老师的一顿狠批,谁知绝无仅有的一次池田老师竟然迟到了。
当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坐在前排穿着上蓝下灰套装,后背印着红白相间团扇标志的黑发男孩满含戾气地站起来,原本总是紧绷着少有表情的脸上凝起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细长的眉拧成川字型,朝后座正凑在一起窸窸窣窣讨论着什么的同学吼过去。
“你们都给我闭嘴,宇智波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宇智波止水是因厌倦任务自杀而死,哥哥他比任何人都伤心!”戴着护腕的双手攒紧,拳头握得咔咔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们谁再敢说是哥哥杀害的同伴,我就杀了谁!”
班上原本嬉笑吵闹的气氛立马安静下来,后座的几名八卦者目瞪口呆地盯着平时话少的年级第一,男生们眼神带上怯意与不满,女生们则多为惊吓与崇拜。
看着原本还神气地讨论宇智波家事的同学们噤若寒蝉,佐助宛如斗胜的蝎鸡,昂首挺胸地扭头坐下,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向双眸放大,面露惊骇盯着自己的金发女孩,这大概是同班两个月他第一回正眼看这个总是恶作剧被耻笑的倒数第一。
留着齐肩的短发,额前细碎的刘海被灌入的威风吹乱,一双水灵清澈的蔚蓝色眼眸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惊骇表情,不知是被他方才的态度吓到,还是别的什么。
她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了他足有一分钟,在他忍不住要凶她的时候,才愣愣回神收回视线,形神未,慢吞吞地朝座位方向走去。
‘漩涡鸣子=大白痴+胆许’,佐助哼了一声,动作略显粗鲁地翻过书页复习昨天学过的知识,脑海里却闪过昨天傍晚放学路上看到的一幕——几名族人正围着哥哥质问他,是不是他杀害的宇智波止水,最终还是爸爸出面平息了事件。
拒哥哥不说,但他能够感觉到,他与族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记得有一回好像还惹得爸爸很生气……
‘木叶的瞬身止水’因为厌倦了任务而自杀。
当鸣子知道这个消息时已是确定他死亡的三天后,因为没有在任务中牺牲,即使作为三战的英雄,他的名字没有资格被刻在传说中用来告慰英灵的慰灵碑上,而是被葬在宇智波族地的陵园内,那是鸣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的地方,更别说想要去参加他的葬礼,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想要再见在这个混乱世界第一个背她的人一面……
想到这里,鸣子脱睡衣的动作一顿,氤氲着水雾的双眸微动,下意识地看向摆放在书桌上、涂着红色油彩的面具,眸光流转落在悬挂在门后被洗干净的披风上。
“现在知道冷了?我看你跳下河的时候可是没有一点犹豫。”
“叫什么名字?”
“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等你正式成为忍者了,再拿来还我。”
在考入军校参加军训的第一天,被称为魔鬼的教官就严肃地对他们说:军人要有随时被杀死的觉悟,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随便地放弃自己的生命,除非无路可走,否则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努力活下去,因为你们身后站着的是无数需要被保护的人。
后来教官真的把他们折磨得差点杀掉,也说了很多别的心灵鸡汤,但鸣子只记得这句话,因为她的爸爸和爷爷也经常这样对她说。
“从现在开始,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与方式坚定不移地做木叶的宇智波止水,我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来守护我想要守护的村子与族人,即使付出生命……”少年满含坚定的声音响在耳边,摘下面具后露出的俊逸面容挥之不去。
他似乎很爱村子与族人,鸣子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人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