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最高级,应该是宽容。
——蓝色漂泊鱼
世事无常,却往往事与愿违。
西开的拱门来了又走多少人,却不知何时也成了我生命中不可逾越的沟堑。
总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挺胸抬头地给自己一个成全,比尊严还要肃穆。
到头换来的却是无尽的沮丧与心伤。
秋风送爽,贵客盈门,我却怎样也无法欣喜。
“福晋……别来无恙……”
“托王爷的福……”
她似笑非笑。
“福晋,果真好手段!”
我挑眉,真真是开门见山,爽利非常,只是难辨此遭的善恶。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
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
所有的还击和报复,如今都成了一个笑话……
知晓素素小嫂与你是旧识的时候,我就该料到的……你才是……那个一见倾心的予青……”
定神对视,她曾经的坚韧与自恃瞬间枯萎,像被狠狠压榨之后的干瘪。
“恕我愚昧,不明白侧福晋的言下之意。”
她悠悠地凝视我,泪断了线。
“冒昧造访,你以为……很容易……
做为一个女人……我……承认……我是嫉妒你的,发了疯的嫉妒你!
由从前……到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恨你的种种……
可又有什么办法,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只有你……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安慰自己……是我们相逢的太晚……
可是……十四年……我能有多少个十四年……
骗不了人的,连自己都舍不得再这样骗自己了……
他猜我,忌我,疑我,却唯独从未把我当作一个女人,一个妻子来看待。多可悲!
我还有什么可说,什么都是多余。
是呵!我可以像当初的八福晋一样参与议事,多么的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可是每每让他倏忽出神的,我却始终猜不到究竟。
他看我的眼里,有旁观的,有赞赏的,却唯独没有犹豫,他比谁都清楚,在我的身上,他找不到你的影子。
谁会想到那样温和的他会为我动了你的绿萼,大发雷霆,放肆叫骂,狠狠打我一个耳光。
他说,你算什么?你凭什么?”
她玉手捂面,指缝里除了眼泪还是有数不尽的凄怆。
“你才是最聪明的女人。你紧紧抓住了他,无论你们相隔多远,他都像风筝一样,另一端牢牢握在你的手里。你是他的劫,他逃不开的。
你推远的不是他,是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
“年绮瑶!他怎么了?!”
缓缓抬起婆娑的脸,她唇角的弧度诡异的飞扬。
“去看看他吧……
他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他一直在等你……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你……
既然谁也替代不了你,不如让我成全了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我怔忡,警钟大作。
“……你……什么意思……”
她咯咯地笑了,尖锐的,呛了喉,咳着弯了腰,却熨不平弯弯的眉梢。
“什么意思……你问我……什么意思……
咳咳……
你果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呵呵……赁地可笑……
是谁让你自持这样清高的姿态?!是谁给了你为所欲为的资本?!
是他!是我们的丈夫!
可你为他做了什么?!
除了伤他,你还为他做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身染天花,却还是为你封锁了一切消息……为了你!为了你!”
轰……
护甲应声折断,齐根戳进了掌心,却毫无所觉。
“你……说什么……
什么消息……
你……再说一遍……”
她收敛的眼睑,近身恨声咬牙。
“我说……你的丈夫……我们的丈夫……皇八子,爱新觉罗·胤禩,大清的贤亲王……见喜了!”
呆坐语滞,刹那满目疮痍。
“……不会的……明明……明明才刚大愈……
你在骗我……骗我!
你又在耍什么诡计?!”
我嘶吼着,心却已无声地空了一个大洞。
“……我也希望如此……
十三日了……整整十三日了……
但凡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年绮瑶今天也绝不会站在这里,向你低头……
他已昏迷十多天了,从太医初诊到今天,就连万岁爷也已微服过府问询……
可是,谁也改变不……
日夜操劳,为疫情鞍前马后,身先士卒,任是谁也会垮……
一屋子的女人流的眼泪就要把这北京城给淹了,可笑的是……
他得知确诊之后,高烧昏睡前,最先嘱咐的竟是阿穆胡兰,拜求万岁谢绝兴师动众的太医院,于京中府内封锁一切他病重的消息。
如今除了府外的所有人,也只有你,这个贤王嫡福晋一无所知了!”
血染红了我的眼,腥红一片。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呵呵……要不要我告诉你?
他不过是怕对你有丝毫的威胁……
坠马后腿疾复发,你犹可衣不解带,那么这一回呢……
他只要你平安而已……
思念若狂,却只能隔岸相望,这样的痛苦,我懂……
他日夜呓语,反反复复都是你的名字!
有谁会知道,那毛婷儿不过做了你的替身……
予青……舒晴……语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