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难道说弟妹还能与小十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小十八才多大点儿的孩子,调皮顽劣了些也是有的,就是和脾气刚烈的弟妹有什么冲撞不过也是些孩子心性,想必弟妹也不会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更何况弟妹往日待他不薄,这动机从何而谈!
皇阿玛,依儿臣看来,弟妹借秦太医之口避世的可能倒是大为可能,毕竟人非圣贤,又是这样无缘恶疾,任是谁也是心中畏忌的。再言,小十八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儿,乃是皇阿玛的真龙血脉,稍有差池,多少也要殃及周边的。弟妹深处窘境,有此脱身之想,倒也是人之常情,还望皇阿玛念及往日恩情,网开一面。”
大阿哥的一席话,倒是让我大脑一蒙。
这还没有给我定罪,真相还没有个苗头怎么就替我求上情了呢!
不可不说,他说的设法脱身这个可能性我没有想过,但那也是小十八如若病情恶化的下下之策。可借误诊一法我是想都不敢想的。自那次青霉素过敏,我以身试法以后我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早已大不如前,此后对自己的身子骨倍加珍惜,怎可能再一次铤而走险,又是在远离京城的围场。我这是自杀还是自救呢!就是没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呀!
想到这次又被那歹毒的庸医下了猛药以至于多日来高烧昏迷,自己不禁又为自己的身体心疼了几分。
“咳咳……”情不自禁地,我压着嗓子难抑胸中一阵燥热,“咳咳……”
慢慢止住了咳,我声嘶力竭。
“大阿哥所言不无道理,然晴儿也有一问,当日小十八染疾,皇阿玛心急如焚,寝食难安,遂急召舒晴入殿叙话,可有留舒晴侍疾之意?”
这一问,就连殿上久未发言的皇阿玛也应了声。
“不错!朕确无此意!”
那就是了!既是我自己将祸揽上了身,自知其中的深浅,又何须躲避一说呢?
与大阿哥眼神相接片刻,他也不由得错开了眼,继续垂首不发一语。
“不过,八嫂,大哥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你何谈与小十八有什么鲜为人知的过节呢?只要没有十四弟口中的动机,那么你就是冤枉的,这事情可就不是什么家事了!”
十三抖擞的语气让我心神为之一振。是的!十四为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这个杀人动机!没有,即不存在。那么对我所有不利的假设都将不复存在。可是……
“是啊!目下只只有一个已死的庸医做人证委实牵强了些,若只单凭他的误诊便武断了事,这岂不趁了他人的快慰!”大阿哥挥臂高呼,“不过,还有什么凭证能够力证黑白呢?”
不约而同地,所有人的眼光焦灼地望着我的脸。
没错!我必须找到更加可靠的人证或者物证,哪怕只是蛛丝马迹现在都可能成为我的一颗救命稻草。
思前想后,我一个闪念。
“皇阿玛,虽然我并无真凭实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就十四所言,只要晴儿没有丝毫不利动机,那么晴儿就有为自己洗刷清白的机会。那么,晴儿倒有一人可以证明自己与小十八非但没有过节,而且围猎几日戏耍作伴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哦?!”皇阿玛倾身低问,“谁?”
“小洪子!”
十三先我一步,遂对视,会心一笑。
就是小洪子!自十八暗夜里偷偷跑来我处所与我嬉闹、央我为他求情嬉闹那次之后,十八每每与我出行玩耍可不都是在他的陪伴下,甚至邀我掩护的鬼点子可不皆出自他这个难得机灵的小太监之口!就是在围场中我败兴而回,十八为了让我勉强交差给我送来的两只野兔都是暗地里指使他送来的,可见十八对他的信任和亲厚。只要他一五一十地将我和小十八这多日相处的种种言明,那么那些无谓的猜测自然不攻自破。
“传!”
皇阿玛大手一挥,一旁的李谙达步出了帐外,早有在殿外侍立的小公公一路小跑开去了。
然而,正在我搜肠刮肚,反复思量这事情的前因后续,又为接下来的自辩左思右想之时,殿外一声惊扰。我甚至来不及细想水落石出之后自己如何的如释重负又心存悸剔。
“报万岁爷!十八阿哥贴身太监小洪子死于下人帐中!”
我身子一软。
“怎么死的?!”
十三突睁了双眼,高喊道。
“还未可知,已召仵作于帐下。”
从脚底一股寒意骤然透了背脊。
死了……我唯一可以证明清白的证人……也死了……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又是何人……何人要……
我一个激灵,死握的手已经被指甲咯出了血,隐隐的疼。
没错!是有人要将我置诸死地!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最狠毒的是,他连一点自保的可能都不留给我!
然而,又是谁可以为了除掉我而甘愿犯险在圣上眼皮子底下杀人?!
究竟是谁?我又与何人至于如此过节?!竟要他如此煞费苦心,费尽周折来诬陷迫害。
他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将我除之后快?!
一时间我大脑千头万绪,却如何也理不出个所以。
当然,在场众人也都领悟到此案非但没有因为小洪子的传召大白于世,反而更加扑朔迷离。答案仿佛就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真切。
凶手到底是谁?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定在在场众人之间。因为小洪子在不知不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