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愈发大了起来,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段子矜有些意识恍惚起来。
最后一下他很用力,她终于没抿着嘴,轻叫了出来,却听他语气粗重地问:“悠悠,你会离开我吗?”
段子矜无瑕回应,他撤出手来,狠狠咬着她的唇瓣,“我在问你话,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那晚她到底有没有说,谁也不记得了。
但是第二天在格陵兰发生的一切,足以让江临这一生都刻骨铭心。
*
格陵兰,世界第一大岛屿。
丹麦王国的海外自治领土,一半以上的领土位于北极圈以内,地理上近属北美,与加拿大隔海相望。
它是geenland的音译,意为绿色的土地。然而这里却常年被冰雪覆盖,坐在船上遥遥望去,那一片入眼的晶莹纯白几乎将人心都洗涤干净了。
这是一片很神秘的领土,因为常年气候森寒,四处都是冰川峡谷,所以被旅行者和冒险家所钟爱。
自古以来,格陵兰就是一个神话的领域。探险家们从冰雪的北方带来各种光怪陆离的传说:长毛的小矮人,有魔力的独角兽、冰的故乡......
这座遥远的岛屿成了所有幻想与神秘的源泉,甚至高度发达的现代科学也无法使这些神话失去光芒。格陵兰依然保持着神秘的姿态:炫目的极光、无垠的苔原、闪烁的冰柱、诡异的冰山、以及近乎极限的寒冷和几乎不开口说话的因纽特人。
这里和斯瓦尔巴特群岛,全然不是一个风格。
群岛位于格陵兰的东北方向,船却不能就近靠岸,因为东北部是格陵兰重要的军事区,所有港口大多数时间只对军方开放。
段子矜和江临坐了将近20个小时的船,才绕到了西南方向的努克——格陵兰岛最大的港口城市,亦是经济最发达的地方。
“到戈特霍布了!”有人在段子矜的门前高声喊,“船要靠岸了!”
江临还在休息,段子矜却彻夜无眠,她怕吵醒他,赶紧打开房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皱眉问门外的青年:“戈特霍布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要去努克吗?”
青年朝她微笑,“戈特霍布就是努克曾经的名字,它在丹麦语里的意思是‘美好的希望’,所以我们喜欢这样叫它。”
美好的希望。
段子矜望着船舱里笑容满面、拿着预备好的空袋子准备下船的人们,突然觉得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这座城市是希望,可是她的希望又在哪里?
“太太,为什么我每天看到你都是愁眉不展的?”青年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有心事吗?”
段子矜凝然回望着他,淡淡一哂,“没有……只是觉得这座城市的名字,很好听。”
“是吧?”青年朝她做了个祷告礼,“相信我,您是被上帝保佑的人,这里也是充满希望的地方,遇到所有事都会逢凶化吉的。”
段子矜被他逗得轻轻扬了唇角,笑意从略显苍白的菱唇间抿了出来,“谢谢你。”
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段子矜不信这些,却仍为他眼里的真挚而感到心暖。
段子矜关上房门转身时,刚刚醒来的男人从床上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扣着衣衫的扣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好像从那双一贯清澈而明锐的黑眸里,看到了层层叠叠的混沌。
江临的气色很不好,甚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这两天他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尽管很多时候他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或者陪她说话,可还是时常会不经意间表露出一丝疲乏和困倦。
每次他无意间睡着时,段子矜也不吵他,就安安静静地守在他身边,看着男人深邃而俊朗的侧脸,他睡多久,她就看多久。
手又抚上了肚腹,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孩子的事告诉他。
可是段子矜又觉得,她不可以这样残忍。
先给他一颗誘人的糖果,再亲手夺走,告诉他这颗糖果再也不会属于你。
相比之下,不如就把它当成秘密埋在土里。
毕竟就算没有这些风浪波折,他也不一定会允许她以这副身子留下这个孩子。
男人见她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神情若有所思,便起身走到她旁边,揽过女人纤细的腰,嗓音是刚起床时的沙哑,“我睡了多久,怎么没叫醒我?”
“你天天忙着写你的论文,好不容易多睡一会儿,我哪好意思吵你?”他昨晚又是抱着电脑睡着的。说起这件事,段子矜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男人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生气了?”
她这口气,听起来就是个大写的不高兴。
段子矜撇了下嘴,“生什么气?我敢和江教授的工作争宠吗?”
男人淡淡放下手,表情从容未改,黑眸含着一缕深藏不露的笑,“不生气的人不该阴阳怪气的说话。”
段子矜从善如流地闭上嘴,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过了没多久,船上的旅客就下去得差不多了。江临收拾好二人的行李,带着她一同跟着大部队往港口外的市区走。
为首的老者看了眼段子矜从肩胛缠到脖子上的纱布,开口对sonja说了几句什么,sonja不情不愿地凑过来,冷声问:“江先生,从这里到集市还有一段路要走,你太太的身体撑得住吗?村长让我问你,需不需要给她雇一辆车。”
江临沉吟片刻,刚要点头,大掌却被女人柔若无骨的手握住,紧接着传来段子矜淡笑的声音:“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