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谁家有这等荣幸能得了小姐去,呵呵。”
“……。”
这些夫人们一翻看似调笑,实则各有目的的恭维让楚瑜直听得耳朵直起腻,她虽然没有应付贵妇人们的经验,却精于哄长辈之道。
她一翻熟练地堆笑敷衍之后,便立刻跟着金姑姑离了夫人小姐们的筵席。
“若是日后要这般混在宅院女人堆里,我还是宁愿一辈子不嫁算带着白白过日子算了。”楚瑜忍不住低声嘀咕。
她实在受不了那些说一句话要在肚子里转上七八个弯的日子。
带着白白那犟孩子独门独户地过日子,也比变成那些宅门女人的样子要好。
金姑姑忍不住失笑:“你真当自己是那带孩子过日子的寡妇么?”
这丫头有时候少年老成起来吧,那话哪里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说出口的,怎么听着一股子几十岁的沧桑劲头。
楚瑜笑眯眯地抄起手:“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等以后白白长大了,还能娶个小媳妇来孝敬我这个姑姑呢。”
她似乎已经看见琴笙带着个女孩子来给自己敬茶‘母慈子孝’的模样,便忍不住笑得一脸满足。
金姑姑看着楚瑜那娇俏的小脸上却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忍不住眼角直抽抽。
三爷带着小媳妇给她敬茶?
这丫头是真把自己当成三爷的长辈了。
她似乎只盼着三爷一直就维持现在这种懵懵懂懂的模样,完全没有想过三爷也许还有恢复的那一日么?
金姑姑其实猜测得没错。
因为老金之前对琴笙状况的评估让楚瑜很放心——按照三爷现在脑中受伤淤血凝滞的状况,他好转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她基本上没有再想过琴笙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完全放心地将现在琴笙纳入自己人的范畴,母鸟儿护小鸟儿一般地将他圈入了自己小小的羽翼范围。
金姑姑见一个小姑娘偏做出老成模样,忍不住低声取笑她:“这些凡夫俗子自然配不上咱们琴家的大小姐,但若是小鱼你倒是不妨考虑咱们曜司的男儿,那都是刀口舔血过的汉子,可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不会拘着你。”
楚瑜闻言,目光无意落向水曜的位置,正见他拿着小镜子仔细地往脸上扑粉,扑着扑着似觉得自己太美了,便对着镜子里噘嘴抛了个媚眼,娇笑了几声,又往身边的火曜身上靠,被火曜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推开。
她忍不住就是浑身一抖,忍不住暗自嘀咕——刀口舔血,她信,至于汉子。
一群各种怪癖的汉子,颜值再高,她也接受不能。
……
“小丫头,到本王身边来坐。”廉亲王见她过来,便摸着胡子含笑招呼她过来。
周围人的声音顿时静了静,目光复杂地看向楚瑜。
楚瑜只脚步一顿,便落落大方地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走到廉亲王身边作了个揖:“民女见过殿下。”
“你这丫头怎么地就客套了起来,之前在大比之上你跟本王提要求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客气地挤眉弄眼。”廉亲王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地道。
楚瑜一窘,随后笑眯眯地道:“那是亲王殿下和蔼可亲,否则哪里能容得小女放肆,若是换了那些爱端架子的,只怕早就将令人民女拖下去暴揍一顿了。”
“暴揍一顿?”廉亲王忍不住发出一阵爽郎的笑声来:“本王可不敢,你金大姑姑怕是要来找本王的不是了。”
楚瑜看着廉亲王的笑容,只见他剑眉星目,一双凤目眼尾上挑,精致非常,鬓若刀裁,鼻若悬胆,分明年纪已经不轻,闲云雅鹤的气息间却自有一番天潢贵胄骨子里散出来的贵气。
想来年轻时也是春花秋月一般名动一方的fēng_liú美公子。
楚瑜真心诚意地道:“殿下您笑得真好看。”
廉亲王早已听惯了那些精致的对自己外貌的恭维之词,陡然听得这般质朴毫无修饰的夸奖,倒是颇为新鲜,他这把年纪了,早已对人心看得通透,哪里能分辨不出面前小姑娘眼里的夸赞与仰慕全无虚言,这一句话倒是让他受用之极。
廉亲王笑容愈发大了,只亲切地招呼她坐下,颇为自傲地道:“哈哈,是么,本王老当益壮还算过得去,你是未曾看见我的那些子侄们,我天家男儿容貌若是敢称第二,大约天下再无潘安宋玉。”
这话楚瑜倒不觉得廉亲王托大,她这等人是听过八国的,这天家男儿们似天生一副得天独厚的好容貌,偏生这美貌似传男不传女一般,公主皇女们虽然也都生得不差,却及不上自家父兄,常有民谚言——宁为天家子,莫做天家女。
廉亲王笑着给楚瑜夹了一筷子菜,亲切地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有趣得紧,像个开心果,让本王着实想起本王的小郡主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互使了眼色,莫非亲王殿下这又要招个义女了,若是如此,这位楚大小姐还真是飞上枝头,身价倍增,从今以后王孙贵胄都嫁得了。
于是众人看着楚瑜的目光更是热切了,原先只是些行内的富商巨贾们希望能娶个能干媳妇儿,附带家族联姻,壮大财富,门阀官宦人家也不过是凑个趣儿,考虑给家门庶子或者旁支娶个有钱的媳妇儿。
如今见廉亲王垂青楚瑜,连着这些官宦人家们都开始盯着楚瑜打主意了,谁都希望能得了这么个香饽饽回去,那才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