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闻言,怔然。
“可是……逸哥儿说了百姓们若是奔出,就会被活活烧死啊……。”
“我们要炸的不光是北城门,还有南城门,倭寇那边已经被你打得退于海面上,现在在岸上就那么点人,我们也许没法子完全控制百姓们奔南门还是逃北门,但我们一定会尽力保全大家的性命,可这是战争,牺牲总是难免的。”
金大姑姑深深地看着楚瑜:“小鱼,大姑姑知道你的想法总是和们的不同,就像我们虽然也总觉得你的许多观念让我们很是费解,就像也许你不能理解我们的做法,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怪三爷,你对他多重要,你知道的。”
楚瑜看着金大姑姑,墨玉眸里泛出红来:“我怎么会怪你们。”
她垂下眸子,闭了眼,眨去眼睫上的湿润泪水:“你们全都想好了,要留来协助绿意拖延时间,让我离开。”
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什么有需要?
这个时候就是有需要。
他们留下来,取信和拖延宫少宸也好,指挥炸城也好,疏导百姓也好,哪样不需要有人坐镇指挥?
“宫少宸的眼线比我们想象得厉害,如果我们留下作用更大,我们就一定会留下,三爷给了我们斟酌处置权,你的安全有霍家姐妹和唐门的人守着,还有其他的曜司武卫守着,我们是放心的。”金大姑姑这次,是什么都没有瞒她。
楚瑜沉默了一会:“那么……红零呢,三爷原本将红零送进去,不就是为了藏海图么?”
“比起你的安危来,藏海图算什么呢?何况香山道的道主,已经亲自潜伏进了宫少宸的身边,就算一时间与道主失去联系,咱们日后总会有机会的!”金大姑姑胸有成竹地一笑。
楚瑜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听着一边锅子里咕噜噜地冒烟火气儿,她脑子里高速地运转了起来。
好一会,她才忽然睁开眼,目光微动:“我这里也另有计策,尽量将我们所有人的损失减到最少。”
金大姑姑看着楚瑜,蹙眉:“小鱼!”
“姑姑!”这次是楚瑜反手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我求您,就听我再说这一次,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只会莽撞做事的人,这么些年了,我惹的小事儿没有,但是大事从未出过差错!”
金大姑姑看着她,好一会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你从来在大事上都未曾出过差错,姑姑听你说罢。”
楚瑜闻言,唇角浮起笑容来,随后在金大姑姑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金大姑姑听着楚瑜的话,神色变幻莫测,好一会才忍不住蹙眉道:“可是——!”
“没有可是,这个计划听起来是有些冒险,可是您别忘了,我就是保证计划成功最大的筹码,伊势宫会杀任何人,但除了——我。”楚瑜说这句话的时候,大眼底闪过一丝极幽暗不明的复杂光芒。
她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波动。
金大姑姑看着她,好一会才轻声问:“小鱼,你真的决定好了是么?”
明明就是一个油滑的人儿,却有时候比谁都倔强。
楚瑜抬起眼,认认真真地看着金大姑姑:“我只想知道,您认为这个计划把握如何,比起之前的你们的计划是不是成功的可能性更高。”
她不相信金大姑姑这样在权力斗争商业斗争里浸淫多年的人,看不出她的计划更胜一筹。
金大姑姑闻言,看着楚瑜,好一会,才忍不住摇头苦笑:“唉——。”
说着,她比了个手势。
不一会,火曜就从亭子外走了进来,他看着楚瑜的目光也有无奈,却更多的是敬服。
他从袖子里取了一封信,交给了楚瑜:“其实,三爷是有信给您的,只是交代我们若非到此时,不能给您。”
楚瑜一愣,看着那信封,瞬间眼底闪过笑意,唇角也止不住上扬,抬手就把信取了过来。
她迟疑了下,看向金大姑姑和火曜,却见他们神色复杂,却又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想了想,便还是当着他们的面将信封打开。
“爱妻小鱼亲启,见字如晤……。”
信上龙飞凤舞的笔迹,熟悉得让楚瑜忽然忍不住就鼻尖发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下去——
看完了之后,轮到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复杂非常。
好一会,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才将信收回到了信封里,看向金大姑姑和火曜,露出个有点难以形容的表情:“我的这个主意……三爷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么,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这人,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楚瑜的表情让金大姑姑摇摇头,苦笑:“您的谋划,确实成功的可能性更高,我们所有人损失更少,可是一来,您也该知道宫少宸是三爷的死敌,他怎么会愿意您再次虎口夺食,和宫少宸再有纠葛,宫少宸那人幺蛾子多;二来,之前的主意,也许曜司和云州城损失会更大,可是却是最能保证您的安危,不是么?”
楚瑜一噎,却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这是琴笙的私心,却是对她最真的一番心意。
在他心中,没有谁比她更重要。
“若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主意,你们是不打算拿出这封信来了,采用三爷信上的主意了……。”
金大姑默默地颔首,随后有些无奈地叹气:“可您还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