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五里外驻军大营。
一道着红色官服的斯文人影款步向中军帐中走去。
“监军大人来了,国公爷等您多时了。”门口的校尉看着人过来,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立刻含笑抱拳道。
“嗯。”封逸淡淡地朝着那年轻的校尉颔首。
随后,在那校尉的引领下向大帐里走去。
“封御史来了。”南国公正在大帐里与一干手下将军们说话,见封逸进来,其余的将军们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知道这位御史是个刺头监军,是南太后的人,却未必是南国公的人。
倒是南国公微微一笑,示意其他人都离开,于是,一干将军们都齐齐起身离开。
南国公含笑着封逸:“封大人,看来,您是要给本国公带来什么好消息吗?”
封逸看着南国公,目光清洌,却没有做声。
南国公也很有耐心,含笑看着他。
好一会,封逸忽然抬手向南国公一揖,随后沉声道:“封逸愿为国公爷效力。”
南国公看着他手上的信封,微微挑眉:“这是什么?”
随后,他看了眼李君武。
一边的李君武上前接过来,打开一看,愣了愣,又递给了南国公。
南国公一看那信上,锐眸中光芒一闪,如暗夜中猩红焰火,看得人有些心惊:“玉安郡主等人今晚要潜出北门,让你想法子拖住我们的人,这是真的?”
封逸直起了身子,淡淡地道:“封逸不敢瞒您,此信上正是楚瑜的笔迹,也有曜司印记。”
“君武?”南国公看向身为自己幕僚长的李君武。
李君武摩挲着自己的胡须,微微颔首:“没错,属下曾经研究过他们的笔迹,这是玉安郡主的笔迹,也是曜司的印记。”
南国公闻言,仔细看了看那信上,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位玉安县主当初对你很有些恩情,言辞恳切得让人闻之感动,本公才知道原来连你义父的天工绣坊都是她一手拯救,你义父的后事也是她出钱操持,这般恩情,她也不过是让你帮忙转移下我们的注意力,并没有让你做什么,你就这么轻易出卖她,不会良心不安么?”
“良心并不能拯救我的家族,正如当初封氏家族一直都朝廷忠心耿耿,最后又如何?”封逸微微一笑,绒薄的修眸里闪过讥诮的目光。
“她在信上一一列举当初对下官的恩情,又何尝不是挟恩图报,下官将此信交给您,也不过是为了朝廷尽忠,至于您,我想您要的也只有琴三爷的性命而已,未抓到琴三爷之前,您也不会出手要了她的性命,只要她能活命下来,下官就是还了恩情了,不是么?”封逸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平静地道。
“呵呵,好一个机敏睿明的封御史。”南国公闻言,瞬间大笑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兴致盎然地问:“那么你若是要救她,打算怎么做?”
封逸微微勾起唇角,轻描淡写地道:“下官也并不需要怎么做,只要在军营里想法子放出一点火来,转移诸位的注意力,为她们留出离开的时间即可,楚瑜和曜司的武功都极高,只要有半刻钟的时间,不被国公爷的探子发现,就能远走高飞。”
南国公闻言,微微眯起眸子,若有所思:“这倒是真的。”
封逸看向南国公:“不知国公爷可满意下官这封投名状?”
南国公闻言,和封逸对视片刻,封逸直视南国公坦荡得毫无遮掩,南国公随后大笑了起来:“呵呵,年纪轻轻,便这般聪明,更可贵的是识时务,着实是难得的人才,既然封大人给了投名状,本国公自然不会亏待你。”
“多谢国公爷。”封逸不卑不亢地一揖,随后道:“下官告退。”
南国公颔首,目送着封逸离开。
看着封逸离开,李君武忽然开口:“国公爷,此人可信否,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这般出卖恩人,不择手段,甚至毫无羞愧感,比当初那些投靠宸王的墙头草还不如,实在不值得信任。”
他摸着胡须,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鄙夷。
南国公却眯起眸子,低沉地一笑:“呵,正是因为他的复仇*,才会让他有机会站在本国公面前,若是他真太有良心,反而不可用,是个真小人,若未爪牙鹰犬,确实很得力。”
“可是……此人既然今日能为您所用,他日就能为出价更高的人用!”李君武还是很不屑地反对。
南国公轻嗤了一声,将那一封信随手扔在一边的桌面上:“谁需要他的日后,飞鸟尽良弓藏,何况他这种走狗,自然是抓到琴笙之后,就走狗烹了。”
“您说的是。”李君武一笑,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向那一封信:“玉安郡主那边,这个消息可信吗?”
“可信程度很高,本王还是能分辨出人是否在撒谎的,何况宫少宸,不,伊势宫殿下一直传信出来,对我们却很少提起城内的消息,就只是让我们在外围按兵不动,说他已经抓到楚瑜了,可他大概还不知道楚瑜已经在计划今晚潜逃了罢?”南国公轻笑了起来。
李君武沉吟了一会:“咱们是否要通知伊势宫?”
“不。”南国公却干脆地拒绝了,只慢条斯理地拿起了茶杯轻品了一口:“他一直不讲具体的情形说与我们知,无法就是想独擒楚瑜,未来在和咱们打交道的时候稳坐庄家罢了,这一次,轮到咱们先把楚瑜这个关键的棋子拿下,本公倒是要看看他们拿什么跟本公讨价还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