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大,他的声音不高。
宫少宸也从未仔细听,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宫少司忽然轻笑了起来,幽暗的大眼看向前方。
……
不多时,一行人就要奔到了府邸的附近,却忽然听得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
“轰!”
不知是什么东西炸了。
不远处火光四溅,整个地面都震了震,轰鸣声让所有人都耳膜都刺痛。
宫少司看着那火光,脚步一个踉跄,大大眼里瞳孔一缩,眼底闪过惶惑和暴怒:“森田岁郎,居然真敢——!”
“不是森田!”宫少宸也停住了脚步,目光森凉地看向不远处火光四起之处,打断了宫少司的话:“他没有这个胆子,用上这样分量的天雷弹!”
森田最多也不过是威吓一番,哪里敢就把这样大量的天雷弹都用了?!
这巨大的冲击,连他们都能感受到空气里的震波。
“那是……。”宫少司愣了。
“是,楚瑜!”宫少宸闭上了眼,一字一顿地道,声音冰冷到尖利。
“我们上当了!”
巨大的震动,除了炸翻了了他隐藏的宅院,也炸开了他心中的郁结不解之处。
宫少司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哦?”
“从一开始香山道道主桃井月被抓,到后来的红零被送来,就是琴笙和楚瑜的阴谋,他们赌的就是我不会放弃红零,就算知道里面有阴谋,也不会舍得杀了红零这个唯一有可能得到琴笙手上图的人,而香山道道主桃井月……也不过是顺势被我们抓了罢了。”
宫少宸冷笑了起来。
“瞌睡时,就有人送了个枕头,我们缺了会温刺图的人,便顺利抓到了琴笙纹身功夫的半个师傅,这世上哪里有这等巧合,不过是有人想让我们认为这是个巧合罢了。”
“但是红零背上确实有图,不是么?”宫少司歪着头,看着前面的燃起的熊熊大火,仿佛很是好奇。
宫少宸摸出一直骨哨,梭然一吹,随后才冷冷地道:“红零背上的图十之*有问题,毕竟过手的是香山道的人,真正的完整藏海图在——楚瑜的背上!”
宫少司一怔:“什么,可是小姐姐背上并没有……。”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桃井月每次在红零背上纹刺的时候,都要求楚瑜在一边,她需要根据楚瑜背上的血脉来调整自己在红零背上的纹刺图案,而桃井月确认楚瑜背上血脉走向的法子,就是用一根细细的银针在楚瑜背上刺挑。
“难道是那时候,桃道主的手上那针……?!”宫少司失声叫了出来,猫儿一般的大眼越发睁得极大。
“可是,那针上没有任何刺青色料!”宫少司忍不住又喃喃自语一般地否定了自己的推定、
“就是那针,我们不过是因为那上面没有色料,及认定了桃井月是在为红零纹刺的先入为主的念头,而疏忽大意了!”宫少宸慢慢地睁开了眼,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意。
“别忘了桃井月算是琴笙的半师,纹身刺青的手段只会比他更高明,她大约早已利用我给她的图,将楚瑜背上的藏海图完成了。”
亏当时,他还心疼她背上受伤,日日让人熬了各种中原的补品与她补血补气。
却不曾想,从她站在他面前那一刻,对自己低头的那一刻,为的不过是站起来的时候,从出其不意的角度狠狠刺他胸口一刀。
她对他缓和下来的所有态度不过是虚以委蛇!
“呵呵……真是的,我怎么会忘了她是那样一个绝情的人物,一次次地被她迷惑,当初就该像他们对红零一样挑断了她的四肢筋脉,就不该一再留情,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天下在我手,还有什么得不到!”宫少宸垂下眸子,看着自己低低地冷酷又苍凉地笑了起来。
宫少司却忽然也笑了起来:“可是,对待所爱的人极尽一切的宠爱,对不在意的人的纠缠只有冷酷和利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宫少宸一怔,看向身边的少年,却见他的脸被不远处的大火镀上一层诡异朦胧的金光。
“哥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小姐姐呢?”宫少司忽然转过脸来看向宫少宸,笑mī_mī地道,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小姐姐说,有些人活得像条狗,不管再怎么对人示好,在那人的眼里,他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狗,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宫少宸目光一寒,抬手再次朝着少年的小脸上拂去。
但是预料中的被打上脸的清脆巴掌声却没有响起。
宫少司抬手就一把捏住了宫少宸的手腕,手指还正好扣在他的脉门上,看着他笑得灿烂到冰冷。
“你出言不逊,居然还敢反抗本宫的教训!”宫少宸勃然大怒,几乎想也不想地抬腿就朝宫少司狠狠踢去。
少年虽然嘴上一直很刻薄,但是所有的行为都充满了讨好,甚至逆来顺受,这一次的反抗,几乎激发了他心中所有的杀意,再加上前面陡然察觉了楚瑜的‘背叛’,那种双重被违逆的感觉,几乎一瞬间就激怒了宫少宸。
那一刻,他朝着宫少宸身上踹去的部位,是少年的心口,没有留下任何情面,更忘了自己手腕的脉门还在少年的手里。
宫少司眼里闪过一丝夹杂着悲凉恨意的寒光,他手上忽然一紧。
宫少宸便立刻感觉一股尖锐的内劲直接从他手腕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