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分明似被魇着了,不太正常。
顶尖武者聚气为形,剑气都能暴起伤人,何况他的手还搁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
她可不想一个不小心被挖了心脏。
他闻言,怔了怔,有些空洞的琥珀眸慢慢凑近楚瑜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楚瑜,随后他挺直精致的鼻尖凑到她脸颊边,一路顺着她的脸颊轻嗅到颈项间,轻哝:“嗯?”
楚瑜垂着眼,心脏狂跳,不敢看他那变得妖异的琥珀眸,更不敢动弹,一行冷汗顺着脊背滚落下去。
只感觉面前的人像某种奇异的巨兽,在嗅闻与感知着什么,若她有个不对劲,就会被一口吞了,渣都不剩。
他在她耳边幽幽低语:“是么,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
白皙冰冷的指尖微微用力,慢慢地顺着她滑腻的肌肤一寸寸探索,仿佛似真的要摸到她心头一般。
楚瑜僵如木石,又窘又怕,她简直不敢回头去看身后黑衣人的表情。
……
“锃!”风声暴起,一道厉风梭然袭向琴笙的后心!
“放开我家秀!”霍二娘暴喝的怒声瞬间响起!
霍三娘不声不响,操着手中两把大剪刀杀气森然地直插琴笙太阳穴和下身。
琴笙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微微一偏头,就避开了飞旋而至的弯刀,手中猩红长剑一翻,他甚至身形未动,暴涨的狰狞剑气瞬间就将霍三娘连人带剪刀就给扫飞出去。
但楚瑜立刻抓佐家姐妹创造的机会,机敏地身形向后猛地一倒,而与此同时,一直伺机而动的黑衣人瞬间伸手一把抱住她的细腰,就往地上滚,避开琴笙的攻击范围。
只是她才一动,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了衣领,狠狠向后一拉:“你要去哪里!”
楚瑜一晃动,径自整个人都撞进了琴笙的怀里,脊背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而下一刻,她就瞬间惊惶地瞪大了眼——一弯银光携着森冷杀气突然直削向她的脖子!
霍二娘的弯刀竟是鬼魅的回旋刀,原是打算直取琴笙项上人头,却不想如今却变成了要夺楚瑜命的暗器!
弯刀来的速度太快,角度又极为刁钻,开金裂石之力破空嗡嗡之声让人胆寒!
霍二娘梭然瞪大了眼,尖叫一声,却哪里还能阻止。
避无可避!
楚瑜此刻再来不及思索退路,她只能闭眼咬牙,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断臂,总好过身首分离!
“锃——咔咔咔!”
电光火石间,一声锐响……
刀锋如肉碎骨之声,听得人牙酸。
空气里血腥味渐浓。
滴答……
滴答……
有炽热的、腥红的血点点落了她半边脸颊,楚瑜浑身颤抖。
但……
意料中的剧痛未来,楚瑜慢慢张开手,微微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有些呆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正被紧紧地抱在琴笙的怀里,那一把原本该削下她一条手臂的弯刀却穿破他的骨肉,直chā_tā肩头,那刀刃距离自己的脸颊只差分毫!
……
楚瑜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雪亮的刀刃倒映出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孔。
“忻姑?”幽柔而小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冷修长的指尖也轻抚上她的眼、她的脸,她的肩。
楚瑜僵木地抬起眸,慢慢地对上他那双不知何时褪去了混沌雾气,猩红散尽,恢复了清澈的眸子。
但见琴笙潋潋琥珀眸间,一片温柔幽光如故地静静凝视着自己,只有毫不遮掩的担忧与安心,却毫无痛楚之色。
仿佛,被插了一刀重创之人根本不是他。
“还好,你无事。”他松了一口气,很是满足的模样。
楚瑜慢慢地伸出颤抖的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腥红鲜血,声音喑哑而僵木:“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躲!”
他明明可以避开……却旋身将她抱在怀里,用肩膀迎上刀锋!
这是一忱赌——
若是再偏差一寸,便是直取他性命的杀招!
琴笙看着她,似极理所当然的样子,笑容有些疲倦:“因为你会疼。”
“你……你……楚仙仙,你这个白痴,难道你就不疼,你以为你真成了神仙么!”楚瑜眼眶发涩,咬牙切齿,伸出颤抖的手试图帮他止血,却几次都按不住他肩头那些淋漓的血。
她会疼,他就不会疼吗!
楚瑜此刻心头如潮水起伏难平,他安心的笑容,像一片羽毛,穿越她心中层层盔甲,触上她心底最柔软之处。
“笙儿不疼。”他低头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伸手握住她按住自己肩头的手,声音幽柔而倦怠,倦怠到寂寥:“忻姑,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让我一个人呆着,可好?”
楚瑜红了眼,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拼命点头,咬着唇道:“好……好……忻姑再也不扔下你,下次跑路,打死我也要把我的仙仙偷走!”
偎依着自己的他,像她捡到的迷途凡间的上神灵兽,全身锐刺寒光,无人能触碰,触之即死,却唯将最柔软的致命处展露在自己面前。
这种没有理由,为她痛而痛,为她笑而笑,被人全身心底依赖着感觉,奇异而难言,似一片细细的雨慢慢地覆了她满心。
至少此刻,他还是那个单纯执着,全心全意保护着她,担心她,依赖她,只属于她,会让她心疼的‘少年’楚仙仙。
月缺月圆。
世事常变。
谁管得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