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岂有此理!”
楚瑜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拔刀的金属碰撞之声和一片厉声怒喝。
金姑姑抬了下手,周围众人方才退开,室内杀气依旧,令人窒息。
金姑姑看着楚瑜淡淡地道:“我相信楚姑娘绝不是逞一时之气,累及自身和恩人阖家生不如死的蠢人。”
这般明刀明枪的威胁,让楚瑜简直按捺不下心中的怒火,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逞口头之快的时候,于是她乌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讥道:“琴三爷此等身份的人,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要我这种人来伺候?”
这桩事儿太过离奇,她少不得试探一番,再拿主意应对。
金姑姑闻言,细长的眼忽然死死地盯着她,那种古怪而泛着幽幽寒气的目光盯得楚瑜心头莫名地发虚,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恶毒坏事一般。
楚瑜退了一步,警惕地挑眉:“你想作甚?”
只不过下一刻楚瑜就明白了对方反应为何如此古怪。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环上她的细腰,在她毫无防备的刹那,将她向后狠狠一拉。
楚瑜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撞进一个冰凉而宽阔的怀抱中,与此同时,头上响起了一道虚弱却温存清洌男音:“娘,不是婢女,娘在,我在,娘不在,我不在。”
与此同时,琴家众人脸上齐齐露出一个极其扭曲而痛苦的表情,仿佛每人都吞了一斤——屎:“……。”
楚瑜呆了片刻后,脸上露出个狰狞的表情:“你们三爷……。”
娘……为什么那魔头还在叫她娘?!那一副笑找母鸡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金姑姑脸上再维持不住那平静冷淡的面具,她闭上眼,一脸古怪地道:“三爷,脑子……不舒服。”
什么鬼脑子不舒服?
楚瑜一边奋力地在那几乎能勒死她的手臂里挣扎,一边忍不住心头咆哮,这种深情款款的母子情深的戏码分明就是因为——他脑残了好么!
简单地说这位爷,被她打傻了!
“娘……我要喝奶。”那道幽柔温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怨。
楚瑜瞬间抬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胸部,脸部扭曲,高声咆哮:“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你们杀我全家,我也没有奶,绝对没有奶,我有奶也不要喂他!”
这群人都是变态么?!
空气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许久,金姑姑才将一边丫鬟手里的小瓷碗递到她面前,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她手背泛起的青筋正显示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楚瑜低头一看:“什么东西……。”
精致的粉彩金边瓷碗里,润白丰盈的牛乳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楚瑜:“……。”
……*……*……*……*……
一个月后
南地的秋日爽惬明媚,天高云浅,凉风暖阳,遍布红枫叶的院落里引入清川的潺潺溪水更显清澈,水汽氤氲,美不可收。
“娘,琴笙新制桂了花羹,你可要一试?”
溪边立着的白色修影仰头看着树上大眼睛的男装少女,他手里捧着一盏剔透琉璃碗,秋风掠起他乌亮长发,素衣长袍临风扬,水雾染于他雪肤露鬓,修眉隽眸间,浅阳下氤氲开淡淡光晕,琥珀眸中似盈了天地间一色澄秋无边景。
让人恍惚间竟分不清是否误闯昆仑琅嬛地,见水神临滨而立,美得不可方物。
嗯,如果这“水神”不要叫她娘,她会很乐意下去亲近美貌神祗一番的。
楚瑜蹲在枫树的大树杈子上,面无表情地瞥着树下美人,深处一根手指椅,一字一顿地道:“琴爷,第三十次,我说了,我不吃9有不要叫我娘!”
树下美人微微颦眉,似有一点不解与茫然。
美人颦眉,自惹人心疼。
即使隔了老远,楚瑜也能立刻感觉到远处长廊有数道能杀人的眼锋利芒朝她扎过来。
楚瑜僵了僵,冷哼一声,反正琴家这些人想要杀她也不是一时半刻了,尤其是当他们家主叫她——娘的时候。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愁,她全当没有看见,反正没有琴笙的命令,他们不敢靠近。
但是……
“娘,这是新制的桂花羹,你可要一试。”悦耳磁性的嗓音第三十一次响起。
楚瑜额头青筋一抽,终于忍无可忍地“哧溜”一声跳下树去,一把揪住面前白衣美人的衣襟,咬牙切齿地怒道:“你缺心眼就算了,还听不懂人话吗!我不吃!我也不是你娘!”
这个傻子要不要这么固执,她随口说了句秋日缺水,口舌干燥,他就端着个碗从早上到中午就盯着她,上茅房都要在门口叫魂喊丧。
她最讨厌吃这一切糊糊黏黏的玩意儿,那让她觉得自己像在吃鼻涕。
她就不该屈服于金姑姑的淫威,行什么缓兵之计,留在这里给这个脑残儿童当“保姆”加“贴身婢女”直到他恢复正常。
结果一直被金曜和他手下那些武艺高强的死变态盯得死死的,不要说跑了,连想法子传消息出去给老胡都做不到!
琴笙低头看着揪住自己衣领的楚瑜,他天生眼线修长的眸子微微垂下,琥珀瞳似有幽幽流光如香酒,静静地凝视着她。
楚瑜被那双眸子一看,心脏瞬间莫名麻痹了一下,手也情不自禁地松了,好一会才粗声粗气地道:“你……看什么看?”
傻子太好看,也是个罪过。
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忽然伸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