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隼摩尔阴沉得似能滴水的脸色,楚瑜明丽冰冷的大眼里闪过讥诮的笑意。
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在听到自己被心爱的女人算计自己性命的时候,大概心情都不会很好。
若是这个女人不爱他,那么便更多的不是痛心,而是屈辱了。
楚瑜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银华,见她已经陷入了神智昏沉的状态,便问:“隼飞大哥,这到底是你的女人,我就交给你了。”
说罢,她朝唐瑟瑟点点头,两人一齐向圆帐外而去。
隼摩尔回过神来,看向楚瑜背影的目光有些深沉。
楚瑜出了帐子的时候,唐斌已经等在门外不远处,见她们出来,就立刻迎了上去,低声道:“怎么样,果然如我说的罢,那银华换过了脸?”
楚瑜看着他,点点头:“没错。”
唐斌也颇擅于奇技淫巧,一直觉得银华的容貌有些奇怪,面部某些骨骼位置长得有些不太符合正常的模样,但又并不像是用了人皮面具的样子。
一个月的观察下来,他心中有些别的推测,说与了楚瑜知道。
“可是掌门怎么知道那人是真正的玉心?”唐瑟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楚瑜耸耸肩,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是直觉和推测。”
也不光是靠着直觉断案,而是她心中推测,像这种伺候在赫金人左贤王隼摩尔身边的重要任务,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安排亲信去做。
而苏千城明面上身边最亲信的就是三名武婢,当初她们都觉得玉心是被谋害了,但假如玉心没有死,那么想来会是最合适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选。
这个世上,找到一个和自己很相似的亲信,还有勇有谋,只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若是自己身边的亲信,改头换面却相对简单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的推测上,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她方才随口一诈,便见银华变了脸色,于是知道这一诈就诈中了。
“掌门果然……厉害。”唐斌有些佩服地看着楚瑜。
“是了,银华那边……。”楚瑜看了眼身后的帐篷。
唐瑟瑟点点头道:“掌门放心,银华没有解药,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清醒,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发烧的状态,无法再接受任何人的盘问。”
楚瑜闻言,弯了弯闪过冷色的大眼:“那最好不过。”
隼摩尔是个谨慎的人,此后一定会想法子再审讯银华,若是银华还清醒着,那女人若另进些谗言,局势说不定会对他们不利。
唐斌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做的干脆点。”
他比了个手刀切下去的狠辣手势。
楚瑜摇摇头,淡淡地道:“这个银华还有用,她如果是玉心,那就一定知道许多关于苏千城的事情,但现在我们不好将她拽在手上,所以就还是让她先说不出话好了。”
唐斌点点头:“是。”
……
圆帐里,隼摩尔让人将银华绑了起来,看着也暂时问不出个什么来,便冷了脸。
达利汉蹙眉:“刚才您刻意避开倪灵大巫师,咱们说好了只是装个样子,却不想这银华竟真趁机对您下毒,这个苏千城实在是歹毒心肠。”
隼摩尔看着银华,神色阴鹜异常,扯了扯唇角:“哼,她将银华送到我身边来,就是为了用她来监视我罢了,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真敢向本王下手。”
“王,倪灵大巫师还在外头,要不要让他看看银华,这女人落在咱们手里,咱们有的是时间法子处置她!”达利汉冷眼看着昏迷中的银华道。
隼摩尔银灰色的鹰眸里闪过一丝寒光,沉吟了片刻,还是道:“不,先让他去盯着唐瑜一行人。”
达利汉愣了愣:“刚才凌图将军说倪灵大巫师只是盯着唐瑜他们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您还是觉得他们有问题?”
隼摩尔扯了扯唇角:“能让倪灵大巫师到一个区区行商营地来的汉人商队,又刚好被苏千城派来的细作牵扯进来她的计划里,你不觉得唐瑜他们的商队很有趣么?”
“您是怀疑他们和右贤王有所勾结,意图对咱们不轨?”达利汉一惊,但是粗犷的面孔上闪过疑惑之色:“但是倪灵大巫师看着虽然对他们有些兴趣,却并不像是认识他们的样子。”
隼摩尔冷笑一声,眼底闪过寒光:“所以,牢牢地盯紧了他们,这些汉人奸诈狡猾,若是他们和隼钦宁有所勾结,必定所图非小,倪灵大巫师一直都效力于隼钦宁那个家伙。”
他有一种古怪的预感,这个唐瑜带领的商队和苏千城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至于是否还牵扯上右贤王隼钦宁,他尚且还要观察。
“隼钦宁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若是这些汉人和他有勾结欲行不轨之事,本王就让他们走不出这草原!”隼摩尔冷笑着看向自己墙壁上挂着的弯刀。
“咱们抓了银华,苏千城那里……。”达利汉有些迟疑地问。
隼摩尔眯起鹰隼一般的银灰眸子,轻蔑地嗤了一声:“老子捧着她,她才是漠北明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心思,陷害本王,不想嫁给本王,那就不要嫁好了,但本王总要给她个好去处!”
说话间,他忽然眼前晃过一个有些模糊的画面,那是他将那“少年”压在身下那一刻,手上不知摸了少年的脖颈还是手臂,指尖依稀似还留着那滑腻柔软的触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他眉心愈发拧得紧。
达利汉看着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