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千城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扯楚瑜的衣袖:“县主妹妹……。”
楚瑜却忽然转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露出个干巴巴的笑来:“想来千城你也受惊和受伤了,赶紧地让人看看吧。”
说罢,她利落地甩开对方的手,朝着琴笙追了过去。
一边的锦心见状,忍不住怒道:“小姐,你看她那是个什么态度,你可是不顾危险地才救了她,这种没心肝的东西,直接让她掉下去摔死算了!”
苏千城看了眼锦心,却露出个有点复杂的表情来:“她的身手,你也看见了,还在我之上,但是既然她承了这个情,也算是个收获了。”
锦心没有注意,但是她却注意到了,楚瑜唤她的时候,没有如以前那样用的是官方称呼,第一次直呼了自己的名字,算是表了个态。
“她承不承,小姐拉住了她都是事实,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三爷也看见了。”锦心虽然知道苏千城说的是实话,可她就忍不住不忿。
她家小姐一贯是这北疆的明珠,就是赫金人都知道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被那右闲王打主意。
从来都是人家敬着自家小姐的,如今却沦落到要看那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的脸色。
锦心虽然不像绣心那么偏激,却也很是纠恨之极的。
苏千城看着远处楚瑜和琴笙并肩而立,虽然分明是吵架的样子,却偏偏连一边的金曜看起来都像个局外人,那一双俪人之间的气氛仿佛谁都不能打破一般。
苏千城又想到了方才琴笙那话,不禁微微蹙眉,她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琴笙会说出那种奇怪的话来,完全不像是他的性子能说的话。
那么,就是别有深意了?
也是,琴三爷从还是京城双璧的时候,说话从来就会是面上的意思。
苏千城若有所思地蹙眉,淡淡吩咐一脸怨愤的锦心:“行了,把咱们的东西归拢归拢,一会我还得去找琴三爷解释咱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心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千城冷眼一看,便讷讷闭了嘴。
……
不过苏千城这是完全高看了琴笙,他那时说那话,还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到底不是神,而是个神经病!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非得钻那牛角尖么?!”楚瑜说得口干舌臊,恼火地瞪着一边看都不看自己的人,简直有点想上去挠他那冷得跟冰块似的精致脸蛋了。
她好话赖话都说了不少了,哄了哄了,都不要脸地当着大家伙的面往他怀里钻了,他连个台阶都不给她,还推她!
那动作跟个闹别扭的紫薇格格似的,就差四五十度角明媚忧伤地望天了。
楚瑜心里暗自骂了声娘,还是无奈地道:“难道那时候我还能把她扔下去么!”
又不是真到了绝境,他的修为比她牛多少?非要她去救他?
她和金曜几个三两下就脱险了,琴笙只是因为心里记挂了她,非要拉扯着她,才差点又栽下去的。
这人自恃武艺已甄化境,拉着她的时候,还顾着不想衣衫沾了想那些枯枝碎叶和泥土、脏雪,周身运气内劲笼罩,否则哪里就能把那伸出来的大树都拉塌了!
她简直是无语,原本想着上去了再和他说话,不想半途杀出个苏千城,众目睽睽下,人拉了她,眼看着就要掉下去,难道她还能踹人一脚,只顾着自己上来么?
“扔下去又如何,你是眼瞎看不出她的意图?”琴笙终于开口了,声音幽淡温和,是琴三爷的口吻,但那语气却十足十白白的尖刻。
楚瑜叹气:“是,她明显就是偷偷摸摸地跟来了,那扯着我也是想要卖好。”
苏千城一副人畜无害的坦然模样,可她在衙门里呆了这些年,贵人们看得不多,贱人们却也见了不少,她知道那不是个好相与的。
如果她像常圣黛那样,她或许还会结交,毕竟苏千城是个很聪明的人,这种聪明让她不会轻易像南芝菁那样去做蠢事,而且从所有人都觉得苏千城很好看来,就不是简单的人物。
尤其是这么个人物还牵扯上了琴笙,还有当年的南亭羽。
这让她对苏千城无法放下戒心。
“我虽不知她到底卖这些好,想做什么,也许什么不想做,也许另有谋算,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在律方那边留了书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跟着我们来了,真让她出了点什么事儿,苏家那边……。”
楚瑜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她虽然没有兴趣玩儿什么认亲大戏,但是若是这人没什么缘由地死在她的手上,那老太太怕是经不起这种打击,闹腾起来,真把什么身世的事儿翻出来,那上京就炸锅了。
楚瑜叹气,她就算不顾及那苏家那老太太,后头还有个廉老头儿,这老头儿要知道了他心疼了许久的义女是顶绿帽子,估计不定怎么伤心呐。
琴笙明显也想到这一处,看着远处雪山的妙目微微眯起,掩去他眼底阴沉的波澜。
有些事儿,果然她猜测到了。
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所以说……
什么亲人,果然是讨厌的东西。
鱼儿,还是无牵无挂,只属于他一人养着的。
琴笙垂下眼,面容温淡。
只是没人看见他眼底的一丝阴翳的带着烦躁杀意的寒光。
楚瑜只觉得他身上气息不对,微微蹙眉,随后又上前试探着拉他的手,轻声道:“琴笙,她应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