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见楚瑜直接就提到了陆家牵扯宸王谋反的事情,却没提廉亲王妃之死上,他妙目微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去撩着楚瑜娇嫩的脸颊:“陆家未必有这个胆量直接牵扯宸王谋反之事,但脚踏两条船,私下有些首尾,怕是难免了,这廉亲王妃最后会落得那般下场,很可能有他们掺和的原因。”
楚瑜闻言,微微偏了脸,避开他撩得自己脸颊痒痒的玉骨手,只蹙眉:“我记得你说过,廉亲王妃苏灵娘是被凌迟而死的……这三千里百刀……与其说是死刑,不若说是酷刑,若是没有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就算秋玉之是个变态、疯子,为了折磨明烈而故意对她身边的人下狠手。
但是凌迟这种明显带有个人愤恨情绪的刑罚,还是对堂堂的亲王妃,着实不同寻常。
琴笙见楚瑜大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一副等着自己解答的样子,便似笑非笑地给了一个简单利落的答案:“苏灵娘当年和陆家有过合作,差点就困杀了宸王,不过棋差一招,那人千钧一发脱身之后去寻陆家麻烦,陆家为求自保,将苏灵娘卖了,同时还宸王知道了明烈太女服下的绝子药是苏灵娘亲自着人配的。”
楚瑜闻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难怪……。”
苏灵娘和陆家的行动失败,宸王秋玉之脱困之后自然会反手复仇,这不出奇,但是下手如此狠辣,只怕还是冲着苏灵娘给明烈服的那绝子药罢?
虽然秋玉之明知道那服药一定是明烈自己的主意,可他不能真的将明烈活刮了,所以拿了苏灵娘开刀,那三千六百刀根本是他故意为之,他想要活刮了的人是明烈。
这不是也侧面说明——
即使明烈和宸王秋玉之两人夺嫡之争最激烈最血腥的时候,秋玉之那神经病都没有放过明烈,估计没少用各种机会,甚至冒伤冒死也要沾明烈的身子,只为羞辱她,但是这么多年还是只得了琴笙这么一个……“棋子”。
楚瑜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心惊,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琴笙,却见他依然琥珀眸温润地凝视着自己。
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楚瑜轻咳了一声:“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将这个事儿放到陛下他们面前去么?”
陆家虽然有从龙之功,但是脚踏两条船,背叛过明烈,牵扯上宸王这种事儿……陆家从此只怕要没落了。
琴笙轻笑一声,如玉指尖插入她长长的发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既然你把南秦月和陆锦年摆上台,就让她们两个先斗一斗罢,待看下最终是个什么结果再做计较。”
楚瑜闻言,点点头:“也好,咱们很快就要出发去漠北了,这边的事儿就先搁一搁罢。”
琴笙含笑,忽然转了个话题:“小鱼,喜欢梳子么?”
楚瑜正被他修长柔软的手指抚摸头皮和发丝,抚摸得舒舒服服地,忽然听他这么一问,便道:“也就是梳头用一用的器具罢。”
“梳头么?”琴笙笑了笑:“我怎地见你有把翡翠梳子从来不用呢?”
楚瑜一愣,想了半天:“我不太喜欢用宝石梳子,大夫也说梳头用木梳最好了。”
她梳妆匣子里一大堆梳子,金的、银的、翡翠宝石的都不少,是当初琴笙和金大姑姑给备下的,但是她很少用那些梳子,用的多的还是木梳。
只是琴笙怎么会忽然换了这么个话题?
琴笙看着面前的人儿一脸茫然的样子,分明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看来,她早已不记得宫少宸曾经给她送了一把价值不菲的翡翠梳子了。
他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目光瞥了眼桌子上的梳妆匣子。
他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梳子是个好东西,所以不要随便用别人的。”
楚瑜还是茫茫然的模样,点头应了:“哦。”
……*……*……
转眼间,就已经是正月十五了。
扫雪院里早已准备妥当,行装都打点完毕,只待第二日出发。
宫里摆下了筵席,邀了皇亲国戚、朝中百官进宫同饮宴。
楚瑜和琴笙自然是要同去的,她原本想着明儿自己就要启程了,这皇帝或者太后说不得就要给她小鞋穿一穿。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太后只是对她冷淡以待,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皇帝陛下就更奇怪了,看着她的目光很复杂——羡慕嫉妒恨?
楚瑜沉默地摸摸脸,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内情,只怕要误会皇帝陛下看上了她的琴三小姐了。
一场饮宴下来,倒也算相安无事。
只是外臣筵席这一处,琴笙素来不饮酒,简单用了饭菜,他径自推拒了过来给他敬酒的官员们之后,有些不喜这酒气,便往殿外而去。
百官们见皇帝陛下赐酒时都专门点明了琴笙饮酒不得,也不好去强迫。
琴笙站在白玉栏杆前,看着远处明灭不定的宫灯,清冷的神情渐渐温柔下去。
他知道那里是楚瑜在的地方。
……
“子非。”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在琴笙身边响起。
琴笙身形一顿,忽然慢慢地侧了脸过去,对上不远处一双似曾相识的弯弯笑眸。
两人对视片刻,琴笙看着面前一身宫人打扮,面容娇憨的女子,微微挑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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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梳子,什么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