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心头咯噔一跳,忽然又有些紧张起来。
不一会,她便看见了自己盖头下出现的男子金丝绣色飞云的红色喜服长袍,一双修白的手向她伸了过来:“来,鱼。”
他的声音幽柔温凉如水,瞬间流淌过她的心房。
楚瑜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忽然心情复杂,又似被填得满满的。
他说——来,鱼。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说的这般情景。
她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柔荑,搁在他的手心上,瞬间便被他握住。
他的力气极大,却又刚好控制着让她微微感觉疼痛的程度。
那种细微的被紧紧捏住的疼感,却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都被他握住,抱住一般。
十余日不见,却似隔了三秋。
“笙儿……。”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声音未落,她便被瞬间打横抱了起来。
楚瑜忍不住惊了一惊,赶紧抓住他的衣衫,有些纳闷——接下来好像不是这样呢。
周围的观礼的众人顿时都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和起哄声:“哎呀,新郎官,等不及了!”
“抱新娘子,抱新娘子了!”
“羞羞脸!”
天工绣坊里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喜事了,众人都兴奋之极。
喜娘在一边忍不住笑道:“三爷,是要大舅哥将新娘子背进花轿的,如今新娘没有大舅哥,自是封逸公子来背。”
楚瑜俏脸绯红,在他怀里轻声道:“你快放我下来,像什么样子。”
但下一刻,她就感觉抱住她的手臂一紧,勒得她抽了一下,随后琴笙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觉得我会让他背你,嗯?”
说着,他根本不搭理喜娘,径自抱着楚瑜就往外走。
喜娘们见状,面面相觑,但见跟来迎亲的那些戴面具的武卫,哪里敢多言,也只好一脸尴尬地赶紧跟了出去。
倒是封逸早有所料一般,根本没有进门。
楚瑜听着他情绪可有点不,有些无奈:“你做什么呢,着急着成婚就罢了,怎么连个婚仪也着急!”
这大仙儿也太不讲道理。
“你我一日不成亲,便会有那贼心不死的野狼四处显摆你是他的妻,更有些不知所谓的也要来分一杯羹。”琴笙温淡清雅地开口,却言辞冰凉又放肆。
楚瑜忍不住红了脸,随后也只好红着脸暗自捏了他胸口一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琴笙微笑:“留着点气力,今晚你想捏哪里都由你,小姑姑。”
楚瑜瞬间窒了窒,也只靠在他怀里,红着脸装死,只当听不见周围的嬉笑声。
接受来自周围洒落的各种花生与桂圆等小物。
……
“新娘出门,上花轿!”
“砰砰啪啪!”鞭炮声隆隆。
十六人抬的雕花紫檀大轿,五百担的嫁妆,百余人的吹唱喜乐队伍,并着五百名玄衣束红玉带,开路押后的带剑武卫,几乎绵延大半个还剑湖河堤。
这又何止天子嫁公主的十里红妆,分明是百里红妆绵延,堪媲美迎娶皇后。
那一日新娘百金一尺的鲛珠纱绣满了细碎的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夺目,闪瞎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那一日的盛大,满城鲜红羡煞了所有女子的光景,许多年后依然在云州城的姑娘媳妇们里口耳相传着,成为一个传奇。
哪怕那盛大的婚仪,最后的结局,有些不那么的完美,却并不妨碍它成为一个传说。
楚瑜隔着红色纱帘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送亲队伍,自己都忍不住咋舌,她是知道琴家富有,琴笙的能耐。
但这般亲眼所见却是第一次。
那些嫣红与热闹,被人珍重的感觉,让楚瑜忍不住唇角上扬,心中却满满的全是暖意。
他实践给她的承诺,从来都超过她的期许。
不管是仙仙,还是白白从来都是如此。
那是属于她的温柔矜傲却又只能抱着她才能一直安然入眠的‘少年’。
……
绕城三周之后。盛大的迎亲队伍直入了琴家绣坊。
绣坊里早已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整个云州城大小官吏都来了,连着西洋的客商们将整个琴家绣坊都坐满了,金大姑姑领着七曜和一干管事们周旋期间,招待着欢笑的客人。
天色渐暗,很快便到了华灯初上的拜堂吉时。
木曜正领着人在一边巡视,看着那些西洋客商们兴奋地东张西望,甚至调戏招待他们的婢女,不免有些不喜:“这些西洋人怎么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行止粗俗。”
火曜正在吩咐人安排酒水,闻言看了眼那些英吉利客商,也多看了两眼:“你且看好了,这些西洋人一贯作风开放,咱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
他皱了皱眉,继续道:“怎么这般上不得台面?”
他记得那些跟着使节在风烟山上观战的西洋客商们也都算是教养颇佳,谦逊有礼的,这些西洋人穿着虽然华丽,却一副流气的样子。
火曜眸光微冷,低声道:“你们盯紧点,莫要让他们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闹事。”
木曜颔首,却忽然听得天上“砰”一声响,不禁抬头看去,便见黑暗的夜空爆开了一朵华丽的烟火。
他不禁一愣:“不是说好了,等拜堂之后,再放烟火么?”
与此同时,一道喜娘的高亢的声音响起:“吉时到,新人拜堂!”
随后便听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