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幽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喝么?”
楚瑜立刻颔首,瞥见他微微泛红耳垂,心中的旖念都驱逐了,只剩下好笑,这是他为方才粗鲁的道歉么?
她笑眯眯地颔首将他递来药一口喝下:“我的白白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琴笙看了她笑盈盈的大眼,心情莫名地似也舒服了起来,他径自一勺勺地将药喂了楚瑜,动作极轻,也极慢。
吞药素来讲究个快准狠,一口下去就不会那么苦,但楚瑜此刻虽然被苦得有点受不了,可看见面前‘少年’这般温柔仔细的模样,还是忍着慢吞吞地全喝了下去。
难得这猫儿一片孝心不是?
只是楚瑜并不知道……
琴笙幽幽的琥珀眸盯着她的嘴唇上水亮的水渍,却莫名地觉得那湿漉漉的柔软嘴唇看起来很好吃的模样。
于是乎喂药的动作愈发地慢了。
……*……*……
日子一晃就过了七八日。
只是局面却随着廉亲王病情的恶化,也渐渐地不稳了起来。
琴家绣坊
“金姑姑,您该明白如今太后娘娘的懿旨已经放在我的案头,直接令本官拘了楚瑜进京,严查此事,本官也是无奈,本官也是琴家人,您不能看着我被夺了官去罢?”琴三老爷斯文的面孔上一脸阴沉,直勾勾地盯着金大姑姑。
他就不明白了,京城里皇帝陛下的旨意一直留中不发,没有处置的意见。
但太后的懿旨却也已经下来了。
按理说,冤有头,债有主,要派兵锁人还是拿人也该是找负责江南织造的琴笙,与他这个做叔叔什么关系?
如今那道旨意下来,里头写的竟然是要他出面拿人,拿不到人,就唯他这个云州知府是问!
简直岂有此理!
金大姑姑淡淡地看着琴三老爷:“所以您这是带了大批衙役来拿人么?”
琴三老爷摸着自己的胡须,轻哼一声:“这不是人也没进得来么。”
衙役们,他带不进琴家绣坊,也不敢硬闯,但是……
琴三老爷顿了顿,忽然看像坐在不远处的楚瑜不阴不阳地笑了笑:“楚姑娘原先是在本官手下做事之人,本官才知道老胡有你这么个好妹子。”
此言一出,空气里瞬间陷入一阵窒闷。
楚瑜闻言下意识地握紧了袖子,但随后又慢慢地松开来——
有些事,到底是瞒不住的。
楚瑜忽然抬起眸子看向琴三老爷,却不卑不亢地道:“多谢大人多年的关照,不过从今以后大哥的事情就不牢您费心了。”
她早已安排了老胡离开云州去外地和干娘、嫂子一起团聚,自然不怕再有人用他们威胁自己。
“呵,楚姑娘做人可不能过河拆桥,你们兄妹攀上高枝就忘了当初本官对老胡的提携了么?”琴三老爷眯起眼阴沉地看着楚瑜。
他可没有忘了自己夫人就是琴笙为了她伤的!
只可惜,当初老胡留书出走,他不曾多想,否则扣住老胡一家,今日哪里容得她一个小小的衙役在自己面前嚣张!
“行了,三老爷。”金大姑姑冷冰冰地打断了琴三老爷的话,看向他:“您是从哪里得知楚瑜的身份?”
琴三老爷看向金大姑姑,冷笑了一声:“怎么,您这是担心楚瑜泄露了身份,做不成她商事会的会长?担心大家知道楚瑜不过是一介平民,根本不是大嫂的小妹,她赢了宫家的那些战绩,是你们在背后出谋划策的?”
“琴三老爷,您这是在威胁我们么?”金大姑姑细长的眼里闪过莫测冰冷的目光,静静地锁住了琴三老爷。
不想琴三老爷面无表情地道:“本官可不敢威胁金大姑姑,但是太后懿旨在此,您让本官如何是好,都是一家人,琴三爷真要帮着外人么,本官若是被砍了脑袋,大哥一定会很伤心罢?”
……
送走了琴三老爷,金大姑姑目光微寒:“看样子是明月女史出手了,她眼睛倒是尖利,竟选了琴三老爷那软柿子下手,真以为靠着三老爷就能万事无忧?”
楚瑜沉默了一会,微微蹙眉:“老金还是没有能解殿下所中之毒的消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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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