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琴家绣坊直接派人来了口信——天气潮湿,绣坊到处生霉,所以这两天所有客房都用来烘晾库存绣品,恕不接待亲王殿下
这一点不客气的口信不是金姑姑派人传的,来的是曜司里的木曜
他一看就知道菁娘不会有好日子,但他也不敢强闯琴家绣坊,琴笙那小子绝对不会给他面子,他只好暂时躲到云州衙门来了,避开绿嬷嬷的魔音穿耳,也顺便看能不能让琴家大老爷、三老爷想法子把菁娘给捞出来
绿嬷嬷只顾着嚎啕大哭:“殿下啊,王爷啊,难道你要置县主于不顾吗,她可是您看着长大的……”
昨日那琴家的武卫带走缙云县主的方式和口气,她一看就不对劲,自打她唯一的女儿夭折以后,就暗自将她自己奶大、又嫡母早夭的南芝菁当成了女儿一般,百般疼爱,南芝菁****她都怜惜南芝菁身子骨不好,怎么能忍得自己的心肝儿受这般委屈
廉亲王见绿嬷嬷完全没有在听自己说什么,忍无可忍,转身就要命人将她拖开
却在此时忽然听得一阵急促又震耳的鼓声响起:“咚咚咚咚”
院子里的众人都是一愣,随后便看见一个衙役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廉亲王一揖:“琴大人请亲王大人您前往后堂一议”
廉亲王疑道:“本王从不参与政务之事,琴知府有何事不必过问于本王”
那衙役目光有些冰凉地扫过领着一群女管事跪在地上的绿嬷嬷,才继续恭声道:“亲王殿下,方才衙门外有数名苦主来告南风织造拖欠工钱,私藏人口,他们的亲眷已经几年都不曾露面了,他们怀疑他们的亲人早已不在人世”
绿嬷嬷眼底寒光一闪,梭地跳起来,抬手就要对着那衙役劈头盖脸地打去:“畜生,刁民,这种时候也敢来落井下石,敢告南风织造,可知道南风织造乃是官造,他们这是要造反吗,要造反”
“住手”廉亲王冷道
绿嬷嬷此时心神憔悴,焦头烂额,一肚子没地发之际,只顾着朝那衙役挥巴掌:“打死你们这些尊卑不分的东西,民告官,这是要滚钉板的,你个蠢货,让他们滚去死一死”
那衙役一边闪过一边仓皇无奈地喊了一嗓子:“那些苦主每个人都带了钉板,跪在门前,都已经滚了钉板,好些人身上还鲜血淋漓的啊”
廉亲王闻言,瞬间神色大震,再看向还哭闹不休的绿嬷嬷,眼中寒光凛冽,一抬手:“将这老刁奴给本王拖下去杖责二十,不分尊卑的刁奴,怕是你们都将好好的小主子都带坏了”
说罢,他恨恨地一脚踹在绿嬷嬷的胸口,将绿嬷嬷踢了个转,随后怒火冲冲地转身向后堂而去,厉声道:“走,本王这就去见琴知府”
“啊……”绿嬷嬷惨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赶紧爬起来,在侍卫们手里无力地挣扎着:“殿下,殿下啊,您不能这么对老奴,不能这么对县主啊……县主……”
那被抓了一脸指甲印的衙役看着绿嬷嬷笑了笑:“绿嬷嬷,这是亲王殿下的旨意,咱们哥们几个打板子的功力绝对会好好地招呼您”
“你们……刁民……总有刁民想要害人啊”绿嬷嬷歇斯底里地怒瞪着他
那衙役冷笑一声:“刁民,难不成你一介奴才,真以为自己就是主子了?”
绿嬷嬷瞬间哑然,随后便被衙役招呼着其他人拖死狗一般地拖下去了
……*……*……*……
云州知府衙门前一片击鼓鸣冤之声阵阵,热闹非凡之际,琴家绣坊里,倒是一片安静
“我说,你一定要这副模样么?”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蹲在房顶上,一个忍不住低声嘀咕
楚瑜赶紧抬手朝霍三娘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嘘……”
她随后心虚地低头看向不远处的湖边静静站着的几道人影,尤其是中间的那一道修白挺拔,一身精致白袍在湖风中轻舞,翩然绝俗的人影
“哎,白白好像看了我的信,吃了我的奶糖果子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怎么办?”楚瑜很是发愁地托着腮
按照她的计划,先安抚了那猫儿,金姑姑那边自然一切都好说
可是看着南芝菁那副惨烈的样子,她就知道她家那只猫儿此刻正处于炸毛炸到随时能把她给炸、蒸了、煮了、烤了的阶段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看了她用尽毕生功力写的,把自己都恶心得多吃了几根油条的甜言蜜语信,那猫儿怎么还一副随时会爆炸的猫毛乱飞的样儿呢?
这不科学呀
搞得她原本想来琴家绣坊,先哄哄他,消消气,现在都不敢下去了
看着楚瑜在那长吁短叹地苦恼
霍三娘有些心虚地别开脸——
信进了粪坑,糖被他们三分吃了的事儿,那是打死也不能泄露地
“呵……”
琴笙静静地望着湖面,忽然唇角浮现出一点冰冷惑人的笑意
“主上?”看着自家主上笑得一脸森然,火曜忍不住打了个颤,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远处的房顶
唉——咋那么蠢呢?
来了,还不自动躺盘子里的咸鱼是没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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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这二的章节会有个六百字防盗版的尾巴,猫鱼的见面,明儿大家看章节的时候再折回头看一眼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