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禁缩了缩瞳孔,按压着心中的怒气沉默了良久,突地一声低喝道:“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暗中谋划这样一件事情,他是想与皇上作对吗?”
徐青玄见她动怒,却是笑了一笑,说道:“大伯母其实不必这么生气,皇上身边有陆丙,大哥虽然足智多谋,却未必能敌得过陆丙,而且这件事情他若是失败,恐怕这一辈子也就这样结束了,大伯母在府中营营谋划多年,不就是等着这一日吗?”
长公主听罢,一声冷哼道:“你倒是很会为本宫着想,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徐青玄仍是一笑道:“青玄不敢邀功,但在这魏国公府中,青玄愿意以大伯母马首是瞻,自然若是青玄得到了一切,也会好好孝敬大伯母
!”
长公主不禁也露出一抹笑意,叹了一句:“本宫没有儿子,但也希望身边能有个孝顺听话的儿子,你与徐舒玄相比,的确听话许多,不过,在才智与能力方面,你还是比他差得远了,本宫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个更胜于徐舒玄的徐青玄……”
徐青玄的脸色僵了一僵,眸中隐隐露出一丝愤然而不甘的光芒来。
“是,青玄一定会努力的超越他!”他说道。
长公主满意的一笑,说道:“好了,继续盯着他那边的一切,如再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便立刻来禀告本宫吧!”
徐青玄拱手道了声是,便准备退出丹阳殿,却在这时,长公主又低声沉吟了一句:“你可知你大哥今日因何事而进宫?”
徐青玄听罢,倏然想起那一晚他在听雨楼的别院之外偷听到的徐舒玄与南楚所说的一番话,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大哥若想为蒋家翻案,就不会永远的呆在这个国公府中,他的对手在朝堂,自然他也要立于朝堂之上!”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长公主的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会再次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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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舒玄与皇上见面后,君臣之间进行了一次密秘的谈判,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谈了什么,但就在次日早朝之时,议政殿上多出了一道洁白的身影,这道身影清绝幽远,气质高华,虽然只静静的呆在一个角落里,但却没有人会忽视他的存在。
其实在几年前,徐舒玄刚入仕的时候,朝中便流传着一句话:“徐舒玄除非不言,一言即真,当朝名士,此子稳居其一,徐家雏凤一出,朝中竟无人敢与之争辉!”
如今卧龙再度出仕,朝中又会迎来怎样的一个新局面呢?
许多人对此猜测不一,还有一些好八卦的人更关心的是他的病情,就在几天前,京城之中还谣传着一句话:“魏国公世子恐怕已是寿数将近,很快便会羽化而登仙去了!”有的人甚至还在千金赌坊里下了赌注,但自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时,便再也没有人敢拿他的病情来说事。
与这一则消息同时传遍京城的还有香妃娘娘的回宁省亲,本来出嫁的女儿在重要的节日里回宁省亲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谁不知道香妃是七年前韩陌献给皇上的,而且这七年来,她从未再回到广宁伯府过。
当圣旨传到广宁伯府后,与京城那些好事者们的好奇不同,整个韩府上下都笼上一层怪异的氛围,韩家从老夫人到几位老爷甚至是小姐们,每个人的脸上无不表现着不一般的喜悦
。
家中出了一位得宠的贵妃,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荣耀高兴的事情,可是谁又知道这一家人心底所暗藏的一丝恐惧!
“这个贱人怎么突然会想到要回宁省亲,她何时还惦记着我们韩家的养育之恩了,我看她分明是要回来寻仇的!”韩老夫人在惶恐的阴霾笼罩之下,不禁对自己的儿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韩陌立刻奔上前去,差点就伸出手来捂住了韩老夫人的口。
他对韩老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母亲,她现在是贵妃娘娘,身份已是高人一等,我们怎么能在背后非议她的不是,以免隔墙有耳,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人听了去,若是传到皇上的耳里……”
韩老夫人脸色大变,心中更是觉得惨痛万分,偏偏这种苦还不能说出来,不但不能说出来,她还得强颜欢笑的去面对那个小贱人!
“当初我就觉得把她送进宫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你偏偏就不听,虽然皇上念你一时之功,将广宁伯的爵位给了你,可是你看她现在如此得宠,她若是想要覆灭我们韩家,在皇上面前也是一句话的事!真是冤孽啊,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儿子也没有想到,清落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能在皇上身边得宠这么多年,不过,母亲也不必这么害怕她,她毕竟还是我们韩家的女儿,我大眳孝字当先,她再怎么痛恨我们韩家,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母亲您下手!弑母不孝,为大逆之罪,她若是敢这么做了,自己又能讨得什么好处?”
韩老夫人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心中稍稍放宽了一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对韩陌说道:“陌儿啊,我听说阿九那丫头跟着杨五郎一起来京城了,那丫头现在和陆家大公子定了亲,又似乎和魏国公府的五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