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跟我来。”
“去哪里?”
他脱下夜行衣披在我身上:“看风景。”
“风景?”一丝歪念倏尔闪过我的脑海,这是在约我吗?
“天黑别跟丢了。”他微微一笑,牵起我的手。
“子房,等一下,我又没答应你去看什么风景。”哪有他这样都不等我同意就拉着人走的,也太不尊重我的自主权了吧。
“哦?云儿不想看吗?”
“我得考虑考虑这么晚要不要跟你去…..”
他似笑非笑,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云儿果真不想看的话,那就当陪我吧,反正现在也没人可以送云儿回去。”
我冷眼瞥了他一眼,他为什么总是这样爱自作主张,要约我也态度诚恳些啊!
他看了看我,轻笑一声:“云儿放心,定会不虚此行。”
“你保证?”
“保证。”他目光幽亮,保证两字说的有力而认真。喜欢看他镇重其事做承诺的样子,亦如第一天见他时那样,他胸有成竹道:我一定能护你周全。他,就是谋圣张良,不会有虚言,每句话听在耳中都是那么稳妥让人深信不疑。
“嗯……那我就勉强同意陪你走一趟吧。”我故作勉强地点点头,他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笑我的扭捏造作…..也或许他并无此意,只是我自己,真的在心虚……
我任由他拉着我在黑夜的山间穿行,周围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他就像一盏明灯,有他在,我就不用担心迷失在黑夜之中。眼前这个身影,从我来到这个时空以来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慢慢地他的点点滴滴就刻进了心里,像亲人一般,已经无法割舍,仿佛只要有他在,没有家的我就会落脚的地方。即使我迷失在时空的长河里,总会有双手会牢牢地抓住我前行。
他的脚步在山崖拐角处的一块巨石前停下,这里也是路的尽头。这里平时一定也很僻静,地上青苔湿滑,杂草丛生。
“云儿,在这上面可以看到桑海最美的风景。”
我望了一眼,估摸了下巨石的高度,这么平滑的石头要我爬上去很困难的样子,看来我又要有求于人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一切尽不在掌握的郁闷……弱肉强食是这个时代最的基本法则,而我就是弱了不能再弱的那类……
“子房,你这个做师傅的到底什么时候能教我轻功?我武功那么差,如果连轻功都不会,想逃跑都没辙啊。”
话还说着,已觉身子一轻,一个有力的手臂拦腰把我抱住,眨眼间,我与张良已经立于巨石之上。我低头看下去,这里居高临下,脚下最多也只能供两人而坐,面积狭小,站在上面还真有点骇人,我不由颤颤巍巍犯起了恐高症,条件反射地更往张良身上紧靠。
“站稳了云儿,小心脚下。”他提醒道,扑朔的热气喷在我的耳际,在清冷的夜风里像热浪一般掀动了什么,心又不听话的扑通乱跳。原本就因为恐高而有些发颤,现在又莫名心慌,以至于整个人更加紧绷犯悚。
“云儿,你好像在发抖?”
“有吗?”
“这样就害怕,即使学会了轻功恐怕也无用武之地吧。”
“害怕又怎么样,慢慢习惯就好!”我不服气道,甩开他扶在我腰间的手,连忙坐了下来,缓了缓心神,“的确,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有那么点恐怖和疯狂,很多地方不适应,不过想到当今芸芸众生经历过的,都是比我经历过的残酷百倍的事情,我那些困难就太微不足道了,你们都撑过来了,那我也一定可以。”
张良嘴角好看地一扬,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点头道:“云儿的确很努力。”
这句熟悉的话语突然冒出来,让我有些始料未及,猛地想起了之前那个梦。梦里他抚着我脸颊的泪水柔声道:“云儿自己也很努力不是吗?”
“子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云儿的确也很努力不是吗?”
我一愣,一摸一样语气,几乎分毫不差的话语。难道……那天不是自己在犯花痴?他到底听到了我那句疑似表白的话没有?
“云儿,你低着头发呆作何,难道这里的景色真的不称你心?”
我这才回过神,抬眼对上了他那双微微弯起迷人的眼睛,他的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漾及了满脸。我的神思有些恍惚,心中凝聚起某种温柔而珍贵的东西,竟然让眼睛也湿润了起来。我侧过头闪过目光,放眼望去远方的城市远方的海和天。
古代的星空自然比现代绝美的多,繁星像宝石,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近地仿佛触手可及。乳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星空倒映在平静墨黑的海面上,便微波上下跳舞,时现时灭。蜃楼在月光皎洁的天空下轮廓格外分明,矗立在大海的银波之上。桑海城微光点点,就如繁星洒下的倒影,有多少知心人也在秉烛夜谈。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泰戈尔的诗句,似乎描绘当下很是应景:‘如果我占有了天空和满天的繁星,如果我占有了世界和它无量的财富,我仍有更多的要求。但是,只要我有了她,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块立锥之地,我也会心满意足。’
今夜我与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看最美的夜空,那溶溶月色使人眩晕,波浪以我血液平缓的节律在我的胸前潺潺地奏鸣,浮动的风带着我心底的动容扑进夜空的怀抱,在这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