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深意。

“来了也不去见我。”说话的这人却不在意旁人正怎么盯着自己看,只管拿眼在燕七身上打量,“瘦了。”

燕七瞟见这人身后不远处,燕九少爷揣着手立在那里正望着她似笑非笑,不由有几分尴尬,一边继续向前挪着步子一边道:“你还好吧?听说病了?”

“不是听说吧,我给你去了信的。”这人就同她并肩而行,身上那件玫瑰紫的袍子格外引人注目。

“啊……对,我贵人多忘事。”燕七道。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才好吧?!”这人摇着头,手里变戏法似的忽然多出个荷包来,“喏,送你的。”

“你又鼓捣啥了?”燕七接过来,只觉荷包里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只巴掌心大的小铜镜,“这么小,盛不下我脸。”

“让你用来把玩的。”这人笑起来,“回去拿灯照镜面,镜背的花纹就会投射在墙上。”

“咦?透光镜啊?”燕七倒真惊讶了。

“哦?你听说过?”这人也稀罕道。

燕七点头:“可这是西汉时的技艺,后来就失传了呀。”

“没错,”这人也点头,“现在被我琢磨出来了,这是我亲手做成功的第一面,花纹简单了点,回头做更好的送你。”

“好啊,那我不客气了。”燕七就把荷包收起来,听见有人从身边过去,冷冷丢下一句:“私相授受!”

是燕五姑娘,冷着脸,瞪着燕七的目光里尽是嫌弃,没等燕七有所反应,她旁边那人却笑着回了一句:“目中无人!”

私相授受是背着人暗地行事,然而此时周遭却有数十位宾客,燕五姑娘用到这个词不是眼里头没有他人又是什么?

“崔晞!”燕五姑娘气得顿足,转回身来狠狠瞪着这人,脸上红晕不知是恼得还是什么。

“燕五,过了个年个头儿没见长,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肉吃太多内火虚旺呢?”被唤作崔晞的这人笑吟吟地道。

燕五姑娘仿佛听见身边响起好几声嗤笑,不由疑心众人联想到前两天她那马拉肚蹿稀的丢人事件上,脸上登时更下不来,恼羞成怒地尖声叫道:“崔晞!你怎就没病死掉!你——”

“小五!”一声冷喝打断了燕五姑娘后面的话,却见是燕二姑娘,虽语声严厉,脸上却浮着淡淡的笑,随之声音也缓和下来,过来在燕五姑娘额上轻轻戳了一指,“开玩笑也要有个度,纵然晞哥儿打小就把你当亲妹妹待,也不能这么着跟哥哥说话。”

崔晞有没有把燕五当亲妹子看,这个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燕二姑娘却就这么堂皇地说出来了,有心人则清楚这不过是为了给燕五的口不择言开脱,人崔燕两家好到这个地步,孩子间斗嘴说得过分些也是情有可原,且这话主要就是说给崔家人听的,否则人家里老太爷过大寿,你燕五在这里咒人宝贝孙子死,换谁听了能高兴?

说罢这几句,燕二姑娘脸上仍带着微笑,却又从齿缝里挤出几句低不可闻的话和燕五姑娘道:“你是痛快日子过得不耐烦了,还是嫌母亲在这个家里过得太顺遂?”

燕五姑娘低下头去,她就是再娇纵也看得出来燕老太太对燕大太太的搓磨和燕三太太对燕大太太的针对,以往也没少因为她言行上的过失连累燕大太太被燕老太太借题发挥,以及燕三太太的冷嘲热讽,燕老太太疼她不假,可这份疼爱却始终不能让老太太爱屋及乌地对她母亲更宽容,而她再怎么受宠,也绝不敢去捋老太太的虎须。

见着燕二姑娘已经继续向前走去,燕五姑娘意难平地狠狠瞪了燕七和崔晞一眼,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背地里那档子事!”说罢就快步跟上燕二姑娘去了。

燕七在旁边直喀血:老子和崔小四有哪档子事啊你给我说清楚再走!还有那群大妈你们看过来的都是什么眼神啊?!笑成一副淫而不荡的样子也怪难为你们了啊!

和崔家四少爷崔晞的这份孽缘燕七也不想要,两家几十年如一日交往密切串门跟进自家屋一样,两家孩子从小在一起玩耍也是很正常的事啊!偏偏崔小四打小身体不好老和尚说得当女孩儿养到十二岁,于是不明真相的燕七小朋友八岁的时候去人家里玩累了就大大方方地和人上炕午休把人给睡了,两边家长知道后就开玩笑要给俩人订娃娃亲,幸好燕二老爷夫妇都在边疆没人拍板,这事才当个笑话说说就放下了。可是他妈的不知道哪个碎嘴子后来把这事儿给传了出去,与两家相好的人家都听说了结娃娃亲的笑闻,每每看见燕小七和崔小四凑在一起玩,一群闲得蛋疼的贵太太们就各种起哄飞眼儿若有所指地笑,难为她们一段绯闻炒了这么多年还不腻味,明明都知道这只是个玩笑还乐此不疲地保持围观热情,最可气的是燕小九!常拿这事开嘲讽不说竟还写在给燕二太太的信里,搞得燕二太太隔三差五地给燕七来信问人崔小四的近况,俨然已经把崔小四当成了自个儿的准女婿。

对此另一当事人崔家小四爷崔晞压根儿就没什么所谓,“反正我又不喜欢女人。”他说。

燕七:“啊?”

“你不算。”崔晞说。

燕七:“……”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燕七崔四的绯闻和燕五的娇纵大部分宾客都听说过并且也早习惯了,没人会真把这些童言童语当个稀罕拿去说,眼前还是忙着自家的交际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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