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已经无聊至此,”燕七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下再熟悉不过的灵魂,“不如我们来决一生死。”
涂弥伸了舌尖舔着自己的嘴角轻笑:“姑娘,比箭法,前世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今生你就更别心存侥幸——古人那什么内功心法,我已经练了十几年。决一生死的话,死的肯定是你。”
“你可以试试。”燕七语无波澜地道。
涂弥笑了两声,收回撑在车壁上的手,却就势在燕七的脸上捏了捏:“别乍毛了,我开玩笑。上次见面也没机会和你多聊,再怎么样咱们两个也算是异世老乡,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有共同语言的就是彼此,何必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呢?飞鸟,你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与你无关。”
“别任性了姑娘,”涂弥笑着歪头看向窗外,“你投生成了官眷,而我做了官,京都的官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你我总有再碰面的时候,这官和官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你身在这个圈子里,就永远不可能与我毫无关联,除非……”说到此处,涂弥将脸转回来,目光带着微嘲地盯进燕七的眼睛里,“除非你像前世一样,大半辈子都蹉跎在深山老林里,那样你的确不会再见到我,等你死的时候,我还可以再去为你收一回尸。怎么样,想要重蹈覆辙吗?”
未等燕七说话,车外忽地响起车夫葛黑向燕九少爷行礼招呼的声音,燕七抬手一指车窗:“离开。”
涂弥勾唇一笑,低下头来在燕七耳畔道了一句:“我更喜欢你前世对我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别离开’。”
而后一阵风似的穿窗而出。
燕七才在座位上坐下,燕九少爷已经开了车厢门进来,眉头微微一扬,慢慢地问她:“穷到要从地上捡花儿戴了么?”
燕七抬手,在发丝上摸到了一朵玫瑰花,摘下来拿在手里,血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