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悦起得很早。漱口的时候那股令人讨厌的反胃又涌上来了,她扶住墙壁缓和了好一会儿,又拿了中国带来的消食片吃了几片,但是胃里还是抽搐。
最近没有刻意减过肥,也不可能是厌食症。她开玩笑地想难道我是怀孕了?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杜以泽和她亲热得很频繁,算算日子上个月该来的东西也没来。怀孕的可能性怎么看都大于吃坏肚子的可能性。然而眼下想到怀孕这码事,简直是忐忑又张皇。孩子……杜以泽的孩子……她和小泽要有孩子了吗?!
毕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她不敢确定是否是真的怀孕了。只能等晚上看完那一枚康熙金印,再和小泽说一说。
杜以泽安排她参观康熙金印的行程很紧。晚上六点出门,是徐氏兄弟亲自护送的。六点游轮停靠在港湾处,上船就直奔储藏室。她根本没有闲工夫好好看一看伦敦的街景。虽然这里是欧洲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但是那些人都隔绝在她之外。
进了游轮里面,她就看到了杜以泽。他远远地举着香槟和肤色不同的人说话。这时候沈悦才觉得自己穿的太寒掺了,这里的女人都打扮的像是公主,低胸长裙,而她简简单单的一件连衣裙。看起来就像是这豪华游轮的保洁员。
杜以泽说完话就走了过来:“姐姐,你先去客房。晚会结束后我带你去看金印。”
于是杜以泽陪着她坐电梯,沈悦走进去,上面的灯“penthouse(最高层)”忽然就亮了。她有点犹豫要不要现在开口和小泽说可能怀孕了,但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杜以泽接了电话就开始谈生意,她不敢开口打扰,就这样一直到了客房里头。
没想到,这里的客房如此之大,两室一厅附加一个卫生间。窗帘是绛紫色的,左右各一组牛皮沙发。地板是硬木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杜以泽挂了电话:“姐姐,你先在这里等我,等舞会结束了我们再一起去看康熙金印。”
她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船舱客厅,漂亮的小姐和风度的绅士到处都是。不过她在乎的是:“你打算和谁一起跳舞?”
杜以泽没回答,她就自己猜了出来:“孟莞是不是?”又叹了口气:“随你吧,反正咱们是在孟家的眼皮子底下看那一件康熙金印的。你和她跳一支舞也没什么,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对了,记得早点回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她卖关子:“我现在不能说,让你先惦记着,等会儿和别的女人跳舞也不安心。”
“姐姐你什么时候学滑头了。”杜以泽赏了他一个爆栗:“那好,你先在这里等我。”又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萧牧也在这艘船上,待会我走了以后他就会在外面保护你的安全。记住了,千万别和他多说一句话。”
她颇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杜以泽这才满意地吻了吻她的发际:“还是姐姐最听话,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回来陪你。”
能不听话么,杜大公子发脾气她又不是没见过。
于是杜以泽走了,门关起来了。她又一次开始等候。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纷纷扰扰的脚步声,她听到一声咳嗽,沙哑中带着一点沧桑。是萧牧的。奇怪的是当初宛如仇人一般的对象,如今就算知道他就站在外面,她也不在乎了。
和杜以泽相处了大半年,他的爱情让她完全忘记了当初单相思的另一个男人。
其实,后来回味久了那一段日子,她就明白了:萧牧到底没爱过自己。或许他更在乎的是秦小蝶,但是自己不知道罢了。就像她一样,和小泽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变得水到渠成,这时候才发现小泽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但是,小泽说一个小时之后就过来陪她。六点出去,七点多了,还不见人影。打他的手机也是关机。沈悦不由得担心起来。到了七点半左右,她听到外面陆陆续续响起来一些脚步声。想必是客人们都回来休息了。
和孟家约好的时间是七点半,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都七点二十五了。依旧不见杜以泽,她真的有些害怕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问一问萧牧,门忽然打开了,杜以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
“小泽?”
杜以泽的脸色不太好,直接开门见山:“孟老爷子刚才心脏病发作,孟莞送他去医院了。”
“什么?!”她吓了一跳:“怎么会?!”又看他的样子,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小泽,到底发生了什么?孟老爷子是受了什么刺激突发心脏病的?”
杜以泽没回答,不过凭她对他的了解,这满脸沉重的表情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再联系到孟莞的身上,答案似乎很容易联想到两家的婚约。她不打算再问下去,只是觉得看一眼金印的事情大概是泡汤了。不由得灰心丧气起来。
“姐姐,你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回去。”
她有点担心起来:“你去哪里?”
“不去哪里,住在你隔壁。”杜以泽跟她解释道:“孟家刚刚才拍买下那一枚康熙金印,现在是英国媒体的热门人物。眼下孟建林在伦敦忽犯心脏病,记者们肯定会过来采访调查的。你和我住在一起……今晚会睡不安稳。”
她顿时明白了他的好心,于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果然不出杜以泽的所料,伦敦几家报社的记者进来了游轮。孟老爷子在庆功酒会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