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飞费尽心思想了老半天,才突然想起了这么个人。办李亮青和夏蓝的那件案子时,他曾经在小区里排查凶手,当时就有个好像叫这个名字的记者一个劲儿试图冲进来采访他。就连晚上他离开,还见到那人蹲守在外面,要不是他眼疾腿快坐车就跑,铁定得被逮住。要他是警察,一定是逮捕犯人的先进。杨平飞心里讽刺地夸奖了一下对方的职业精神,脸上万分严肃地说:“你好,我们现在正在执行公务,谢绝一切采访。”
那叫做卢苏麒的青年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杨警官,我不是来采访的,我是来了解情况的,我想要知道我们的城市究竟有多么危险,也让民众知道他们生活在一个怎样危机四伏的地方,我不会打扰你办公的,我只是来贴近群众的了解一下白夫人的生活情况。”
在他说话的时候,沈晾就回过了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方。杨平飞听到他说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了一眼小杨,小杨就伸出手将他往外拦,口中说着些委婉的大套话。杨平飞则转身向里走去。旁辉见沈晾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青年,心里一动,差点想说让对方进来,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
三人入内后不久,小杨也进来了,杨平飞和他对视了一眼,他就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白夫人给四人倒了水,却没给自己倒。旁辉摸了摸是热水,于是将其放在了沈晾手掌里让他好抱着。
沈晾倒没在别人家里缩起腿坐着。他挨在旁辉的身边,有点儿像是为了取暖。
他的目光在坐下来的同时向四周打量,只见硕大的别墅显得空空荡荡的,仔细一打量,发现客厅里几乎没有什么贵重的摆设。
杨平飞向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就说:“白夫人,长话短说,你爱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女人非常不安地将手放在两条大腿之前摩挲取暖,沉了沉气,看了几眼旁辉,才开口:“他出去了,四天没回来了。以前他三天回来一次,每次就向我要钱。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卖光了,如果不是他爸,我们娘俩连这个房子恐怕都保不住……”
旁辉皱了皱眉,说道:“他出去一般去哪?”他问的时候看了一眼白夫人,再看了一眼杨平飞。
“我不清楚,以前都说是他朋友家,后来问的多了,他就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
杨平飞补充说:“贩毒的那帮人那儿。”
白夫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上去很难过。她说:“我现在想和他离婚,但是一提这件事他就发脾气。他发起脾气来用菜刀砍过东西,我怕……你们什么时候能查出来,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软绵绵的童音从楼梯上响起,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一个玩偶向客厅里的人走来,粘粘糊糊地叫了一声:“妈妈。”
旁辉抬头看去,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白夫人一看到小姑娘就立刻站了起来说:“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不要下来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妈妈……我怕……”小姑娘被这么一顿训斥,眼睛里都要掉豆子了。白夫人只好回头向几人尴尬抱歉地笑了笑,说:“我把她送上去我们再谈……”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沙发上的几人都有些沉默。的确,如果他们现在选择埋伏,不打草惊蛇,是能够往下挖掘更多的线索,但这却让这一对无辜的母女日日陷入恐慌之中。要是他们现在就将这一对母女隔离保护起来,他们要找到那个贩毒团伙的毒品来源恐怕就困难了。
杨平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晾。却见到沈晾只看着自己的膝盖,背有点佝偻,像是生了一场重病。
白妙再次下来之后,他们又问了一些她丈夫生活作息的细节,安抚了一通之后便打算离开。离开之前提醒她不要将他们来的消息透露出去,以防她丈夫知晓之后发怒伤害到她们。
白妙有点紧张地点点头。
旁辉见杨平飞看了沈晾好几次,心里明白他在想什么。如果沈晾能预测一下白妙的未来,他们就能确定下一步怎么做,有没有可能威胁到白妙的生命。但就算旁辉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当做不知道,杨平飞果真也没有真的说出口。
他们离开别墅之后,正要上车,就看到一个蹲在墙边的青年忽然站了起来,竟然是锲而不舍的卢苏麒。
“你们要去找梅邱廷?”他一边追上来一边问,“还是要去找贩毒的窝点?”
见杨平飞皱着眉要关门,他连忙说:“我知道他在哪儿!”旁辉对杨平飞说:“等等”
这个记者没有进过白妙的家,却居然知道梅邱廷的名字还了解他们正在做的事,而更加奇怪的是杨平飞和这个记者没有透露过任何事。
“让他上来。”
卢苏麒立刻满脸兴奋地上了车,被挤在后座中间的杨平飞满脸不乐意,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旁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卢苏麒脸色严肃地说:“我已经跟踪我们市的犯罪窝点四个月了,我喜欢搜集有关联性的新闻,从之前小区住宅凶杀案那一次开始我就在查相关的案件,前段时间市区内发生过几起抢劫案,抢劫罪犯都没有前科,家庭情况不好。但是我了解了他们家庭之后,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家庭情况是飞快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