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能憋住笑,边伸手将他眉间折痕拉平,边说:“想不到就想不到呗,叫你别皱眉了。”
他握住她最上边的那只手,贴脸颊一侧。
“你想要怎么过?”
她坦白说:“我觉得生日可过可不过,但既然选择过,怎么过都无所谓,开心就好。”
无论如何她都没能料到,十九号这天,她会被他带去东四环四方桥的欢乐谷。
由于是工作日,天气又冷,他请半天假和她一同过来,游客比较少,一些项目没有开,开着的项目有的需要排队,有的不需要。
周霁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游乐场,最近的一次大概要追溯到高一。
思及此,她没能立刻调动起情绪,反倒心情受到一点影响。
她想到沈恪,想到他们共同挑战了很多刺激项目。
而现在,她又和沈飞白一起体验了更多新鲜项目。
她不明白他好端端地为何会突发奇想来这里,直到他们终于排上队,坐上过山车。
尖叫声在空中回荡不休,急速的俯冲和兜转中,寒风猎猎,呼呼撕扯面部皮肤。
她和他真像两个异类,不叫不嚷,一路保持安静。
在减速进站、轨迹归于平稳的最后十几秒,她在一片仍不得休停的吵杂声中,听见他忽然说了一句话,呢喃一般,她没听清。
她偏头询问:“你刚说什么?”
阴天,连云层都稍显厚重,可他眼底却有光。他看着她,说:“我圆了一个梦。”
她眨了下眼,凭着直觉紧紧凝视他:“什么梦?”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过山车就快停靠,她推他肩膀,执着重复:“什么梦?”
结果却听他说:“我很开心,你呢?”
她无语:“转移话题太明显。”
身上扣紧的安全设备被打开,他先于她一步下车,在她也跨步而下的那一刻,拥她入怀。
“圆了一个和你一起坐过山车的梦,我很开心。”
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之前坐在过山车上完全失重的时候都不曾如此。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从四面八方关注他们,周霁佑有些庆幸两人都戴了口罩,不用担心他会被游客认出。
她说:“你的梦要不要这么奇怪。”
他没吭声,放开她,牵着她沿通道往下走。
她脚步落后半步,一直盯着他耳朵看,或许是在寒风中冻的,或许不是,反正有点发红。
她唇角抿出一个微扬的弧度:“我也很开心。”
他头朝后摆了摆,并没有回头看她。
可她知道,他听见了。
除夕夜是二月十三,他们提前订好机票,上午动身,飞回南湘。
刻意拖到最后一天,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