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德妃才走没多久,庄秋玉整个人如发羊癫疯一样在地上打滚鬼叫起来,唬的宫女们一个个不敢靠近。
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也是束手无策。
直疼到了凌晨,庄秋玉总算安稳下来,全身就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似的,整个人被冷汗浸湿了。
宫女们这才战战兢兢的将昏死过去的她,抬到了床上。
“啊。”突然,一声惊恐的叫声响起,有个替庄秋玉擦身的宫女,惊吓的叫起来,“小姐她,她的脸。”
其他几个宫女紧张的上前来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庄秋玉的左边脸颊上,苍白之中豁然印着一条蜿蜒的血红色曲线,从左眼角一直到下颚,细看之下,会觉得那像一条血红的小蛇,十分可怖。
——
清晨,杜云锦是在叽叽喳喳的鸟啼声中醒来的。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不免有些恍惚。
四下一打量,还是简单的小竹屋,那竹椅的椅背上还搭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桌子上还放着她吃剩的点心。
“啊,不对。”她猛地坐起身来,揉了揉脑袋,再看身旁,没有人啊。
五叔呢?怎么她睡床上了?
赶忙下了床,打开竹屋门,要出去找人。
谁知,一出来,她怔了。
男人正在屋拐处,掰着点心,一点一点喂着聚集而来的雀儿。
“五叔,你没事了吗?”她朝他走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称呼,杜云锦喊几遍就喊顺嘴了,可赵天煜听着却是不自觉的凝眉。
起身,他看向杜云锦,目光含着笑意,“没事了,多谢你。”
“不客气。”杜云锦摆摆手,视线朝他腰腹望去,此刻,他穿了外袍,看不到里面伤处怎样,她不免担心,“昨晚我睡着了,忘记给你换药了。你那伤口还疼吗?要不你回屋坐下来,我再帮你检查检查,虽然毒物除了,可那处伤口极深,怕没那么容易好呢。”
“不碍事,昨晚我已经换过药了。”赵天煜道。
“啊?”杜云锦想问她怎么不知道,但一想起自己睡觉睡的死,也就罢了。
不过,还是不对。
“那个,我怎么睡床上了?”她微微脸红,暗想,自己不该梦游跑床上的,毕竟这床那么小,还躺着一个人呢。
赵天煜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昨晚,我见你蜷缩在椅子上,便让你去床上歇息。”
“然后,我就去了?”杜云锦挠头,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还跟病号抢床?
“哦。”赵天煜含糊的哼了声,道,“炉子上有热水,杜姑娘可洗漱用。”
“嗯。”有热水,太好了,杜云锦愉悦的就去洗漱了。
简单的洗漱后,她再进屋,看见床铺已经叠好,桌子上也收拾干净。
她不由讶异的看着倚在窗户边的男人,是他干的?
这样一个仙气十足的男人,还会做家务?
“五叔?”她好奇的走过来,想看看他在干嘛?
一个精致的瓷瓶递到了眼前,杜云锦一愣神,“什么?”
“你脖子上的伤。”赵天煜身量颀长,只微微垂首,那视线便极稳妥的落在了她脖子上,那处伤被衣领遮住,可他知道,那咬伤极深。
想起来了?杜云锦怕他指责,不以为意的笑道,“好多了,不怎么疼。”
“这个给你。”他捡起她一只手,将药瓶放到她掌心,认真道,“抹上,三日后便可愈合。不留疤。”
不留疤?这话无疑让杜云锦很兴奋,“真有这么奇效吗?”
她忙打开塞子,小手指头伸进去,挑了一点乳白色的药膏出来,另一只手,扯了扯衣领,露出那雪白的肩胛来,就将药膏抹了抹。
她这动作一气呵成的,缓都不带缓的,让赵天煜一时瞧的有些呆了,待回过神来,移开眼睛时,那雪白的脖子,却只在脑海里,见鬼的抹不掉似的。
这丫头,怎地如此大胆?
任凭他一个大男人,也微微的脸红起来。
杜云锦却真不觉得,本来么,伤的是脖子,就那么一小块,随便抹掉药膏就好的,能怎样?
她可真没觉得被人瞧了会怎样。
可再看看赵天煜挺直的身形,那目不斜视的盯着窗外,那微微紧绷的侧颜,还有颊边那可疑的红晕。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露肉了,呵呵,脖子……。
“五叔,你身上的蛊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下的?”也是好奇,也是八卦,杜云锦问。
赵天煜神色微冷,避开没答,“昨日多亏了你,你想要什么,尽可跟本王提。”
“耶?”这是想报答她?还是想砸点银子,跟她划清界限?
杜云锦看着他深沉的眉眼,显然,刚才自己那问题不讨喜。
“那。”她退而求其次,“你总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乃纯阴之女吧?”
“纯阴之女?”赵天煜讶异的盯着她。
杜云锦错愕,“不是吧?难道你不知道?”
赵天煜摇头,“本王的确不知。”不过这丫头是纯阴之女吗?
“那,那你为何让徐叔找我来救你?”杜云锦就纳闷了。
赵天煜如实回答,“本王身中蛊毒,这世上能解的人不多。至于要他找你,也只是想试一试,并非抱着十成的把握。”
杜云锦越发疑惑,“太医院太医那么多,你怎么不找别人试试?偏找我?你难道不怕死在我手里?”
赵天煜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