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后微微摆摆手,精明的眸光之中并没有半点疲色,似乎在宫中打滚多年,已经从内而外都披上了一层坚韧的盔甲!
“若是哀家在世,无法保住我宁氏殊荣,那么哀家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面见我宁氏的宗祖?至于这凤印,哀家,好歹也得交到我宁氏之人的手中!若是宁氏在朝中无人,哀家!不放心!”
“宁氏之人,难道娘娘是想…宁氏的女子…除却娘娘之外,宗亲中同娘娘较为亲厚的便也只有侄孙小姐了!小姐才十四!娘娘您难道是想?”宁太后的意思,可是有将宁小姐指给皇上的打算?只是在回京的时候,娘娘话中的意思,难道不是想指给睿王么?这睿王的背后,难道不是宁太后一直痛恨的宗家么?宗家的势力,现在早已经隐隐约约有超脱洛家的气势!
“恬儿?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生存,她…还不够资格!哀家不舍得!她是哀家的兄长唯一的孙女儿,同梓婧她们,在哀家心目中的地位是一样的,现在宁家无势,哀家所要做的,便是为她在今后的铺好所有的道路,让这孩子日后,在哀家百年之后,还能好好的保全宁氏!自然!你说的,哀家不是没有考虑过!”
原来宁太后真的有想过要将宁恬儿指给皇上,这两人之间的岁数,相差不是一点儿半点,宁太后居然也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恬儿还小,在这宫中,最不适合生存的,便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的光阴何其短?现在的年轻貌美,以后,又能换来些什么?现下是最为天真的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哀家将她接进宫,兴许皇上会瞅着恬儿年轻貌美,恩宠她一些日子,但是时间一长,还不是岁月不饶人?!现下进宫,即便是人家在背后捅了一刀,甚至…你还找出那个捅你的人是谁!”宁太后淡淡道,虽然原本以为洛氏即便存着野心,却没有多大的真材实料,今日一见,她不过只是随口说了句要促成恬儿与睿王的好事,便这般按耐不住,甚至想用凤印来博取她的信任!
宁氏看着盒子中的凤印,眼波流转,这枚凤印,对女人而言,吸引力是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洛氏自然也不例外!
“皇后今日,便是狗急了跳墙,难道不是么?现下哀家好歹还能跟洛皇后打打太极拳,若是哀家真的将恬儿接近宫中,皇后急了,那可是会咬人的!原本,宁氏与洛家,并无什么冲突,哀家却又为何要将这样的脏水,引到自己身上?!那不是也太不明智了?祸水东引的道理,宁心,你不懂?”
“娘娘这招果然高超!引起洛皇后的重视,这样,洛皇后与左相便能将目标转移到宗氏的头上,娘娘这是在给洛皇后施压的!”
“呵呵…”宁太后轻笑道,“一个凤印,我倒是不妨,成全了皇后的一番心意!哀家还是那句话,现在朝局动荡,哀家是断然不会让恬儿在这个时候成为争相对付的对象!只是…恬儿,若非是现在的皇后!便一定得是未来的皇后!若是哀家还坚持自己原本的想法,拉着恬儿进这后宫,那不是便宜了那帮人,晋时皇后同我宁家反目,窝里斗,那不是便宜了宗家那帮老狐狸!”
“那娘娘您的意思——睿王会是未来的…”
宁太后摇摇头,却道:“若是有朝一日皓儿做了帝王,那估摸着…这朝堂之上,便不再容得下我宁家说话了!”
“那娘娘…您还在众人面前说…要将恬儿小姐许配给睿王爷做正妃,只是,难道太后娘娘真的不觉得,睿王才是真正有能力问鼎帝位之人么?睿王年轻,却又顾全大局——似乎较之于嫡长子…”霍之泰一直受洛皇后牵制,洛皇后虽然凭借着洛氏在朝堂之上争取到一席之地,张姑姑所知道的,宁太后自然更清楚!
“睿王正妃,若非是旁人,那便是宗家,哀家,何不借此挑起了宗家与睿王之间的矛盾,一边是宁家,一边是宗家,哀家是他的祖母,哀家倒要看看,他是愿意听从哀家,还是愿意偏帮着自己母家!现在朝堂两大家族,都不会愿意看着宁家再来分一杯羹,只是因为碍于宁太后的情面罢了!
”在他们势均力敌,势同水火之时,便是宁家出手的时候,皇上的心思,即便是哀家,现在也猜不透,皇上既是没有特别中意的皇子,难道便不该直接立了皇后之子为太子,也好安抚了众大臣的心!“
”太后娘娘将一切都想的这么周到,方方面面都在为咱们天朝做打算,皇上若是知道了,心中一定欢喜!“张姑姑淡淡道。
”若是真的这样,那便好了!哀家唯独不放心的,也就是这天朝和宁家,皇上若是能明白哀家的苦心,那也不枉费哀家苦心经营一场,宁家晋时虽然势力重大,却并不存着野心,想要保全的,也不过是属于宁家的荣耀!皇上是治国明君,这个道理,他一定懂!只是皇上心中没有哀家,是而他的心思,哀家也猜不透啊!“
张姑姑微微惋惜道:”娘娘的心思,皇上迟早会明白的!“张姑姑伸手接过宁太后递上来的凤印,将之收入锦盒之中——
”差人给洛皇后送去,便说,哀家年老,后宫诸事繁琐,哀家是在是力不从心!交代皇后,哀家以后便将这个凤印交给她了,让她一定好生掌握处理好后宫诸事,切莫让哀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