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闭上了眼睛,心头涌上浓浓的不安,整个人都像是一只离弦之箭一样,对着夏槿的方向追赶而去。
但是这是远古遗迹。
他现在离夏槿。
实在是好远!
一向来无往而不利的魔主苏言,平生第一次,心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慢慢的啃咬一般。
此刻同样被绝望一点点的吞噬的,还有神界的众人。
此刻他们脚底下的大阵已经完全将他们给围困住了。
天残脸上是满满的绝望。
“时染,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你是神界的人不是吗?”他歇斯底里的狂吼着!
“神界的人?”时染仰头,仿佛时间又回到她还没变成神女的时候,“我才不是什么神界的人!”
那时候,她不叫时染。
她是上神界的,一株没人管的迎春花。
是的,什么天神神体?
什么与生俱来的时间掌控能力。
这些不过是神界的人说着自吹自擂的。
她的真实的身份,最原始的身份,不过是上神界前任神女脚边的一株迎春花罢了!
那天阳光很好,她懒洋洋的趴在墙边晒太阳。
前任神女岁月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时候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像她那样的人,会对着一株花露出那样的神情。
“这里居然还有活物!”岁月笑了一身,眼中是死一般的孤寂,“我以为,在上神界这样的地方,就只有那些了不起的神了呢!”
她绕着时染转了个圈,然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她蹲下来,眼中是笑意温柔。
“这样吧,我吧神力给你,你来代替我的位置,反正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便宜那些无心人!正好今天是我进行贡献的日子,新一代的神女诞生的话,他们倒也不至于对你下手!”岁月对着她伸出手,时染至今还记得,她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比太阳光还要柔和的温度。
是岁月手心的温度。
光里朦胧之间,她听到岁月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我是岁月,却抵不过这上神界漫长的寂寞,既然你是我的延续,那就叫你时染可好?”
时染!
她的新名字,也是她的新身份。
能走,能跳,能跑了之后,她怎么就,越发的怀念自己是一株迎春花的时候了呢?
不管是神界,还是上神界,他们都好有精力啊!
不断的杀人,然后,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虚伪的笑,背后藏着的是刀。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就会这样了的,但是,那天,她遇到了像她最喜欢的阳光一样的少年。
犹记得,他立于墨绿之中,温柔的不像话的样子。
但是啊!
时染扯了扯嘴角,看着面前这一帮人脸上狰狞绝望的表情!
“看着你们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还真的是觉得非常的舒心呢!”时染得意的笑起来,小小的脑袋靠在夏铭的左肩上,雪白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被摇的一晃一晃的!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的致我们于死地!”天残一边试着破开大阵的结界,一边犹不明所以的问着时染,不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到为什么时染突然就要针对自己人了!
“为了什么?就为了我喜欢的人,这个回答,你们满意吗?”时染停了笑,声音平淡。
夏铭看着时染越发憔悴的面容,脸上更多的是担忧。
时染,真的能和她自己一开始对他保证的那样,在他离开之后就能全身而退然后慢慢的恢复回来吗?
“喜欢的人,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吗?”天残有些不可思议,显然,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想不通时染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废物一样的人,除了脸长得好看一些,身上完全就是不能修炼的废体!
“你们当初下令灭了食梦族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们会有这一天呢?”
一直都没有怎么开口说话的夏铭突然出声,声音冷冽!
“食梦族?”天残的眼睛猛地一凝,“你是食梦族的人,不可能,食梦族的人应该是没有人活着的才对!”
他仿佛如遭重击,嘴上喋喋不休。
“食梦族,食梦族的人怎么可以活着,只有食梦族,只有他们,一定不能够活着!”
他最后半句话像是喃喃自语,只有他自己听了个清楚。
夏铭下意识的皱眉,虽然他觉得天残一定是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追问了。
因为,他没有时间干耗了!
他多活一分钟,时染就多一分生命危险。
“差不多了,染儿,我要进去了!”夏铭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不舍。
要说唯一的遗憾的话,那可能就是夏槿了。
他的好妹妹,现在却成了他最对不起的人。
“不过,夏夏那么乖,一定能懂的!”夏铭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一片青紫了,同生虫就快不行了。
而这是证明,时染就要不行了。
他本就是一个死人,所以,怎么都不能再拖上时染了!
时染的背景整个都僵住了。
但是眼中却是没有半点畏惧。
这个阵法,庞大恐怖,还结合了时染的时间法则的力量。
但是,启用这样的阵法,是需要代价的,而这代缴显然是非常的高昂。
血肉之躯为引,灵魂永世为轮,转起这毁天灭地的大阵!
夏铭带了一柄小刀,然后毫不迟疑的在神界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