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宋雨潞在热情的主人的陪伴下,轻松地参观着。
神婆的房子,全部用石头制成,所有的石头都是被加工过的花岗岩,每一块都切削成完美的矩形。房子看起来特点出众又坚固耐久,半透明的窗玻璃和涂了漆的窗框与石墙搭配得还算协调,看得出在里面居住的人,具有一定的品味。
房间内的摆设,更是与她的主人一样,大方得体。
微薄的明媚阳光,透过有着精致雕工的窗棂,洒落到室内。
卧室里,有一张精致的床,低垂的纱幔,竟然是橙黄色的,属于少女的颜色。牐
属于神婆的所有的用品都是透彻清亮的,原木的书桌、椅子,桌上摆放的完美的品茶的瓷器,耐人品味。
房间中还有一些简单的布艺,窗帘、床单、桌布,色彩素雅、干净。牐
“玉壶mǎi_chūn,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阴,上有之岁华,其曰可读。”
情不自禁地,宋雨潞想起了《典雅》的神韵。
在这美轮美奂的自然景观中,搭建起这样一间房舍,既不低俗浅陋,又与势利绝缘,风韵清高,超然脱俗,生活可能是清贫的,但那份尽性而为的心境,让人心生向往。
“你喜欢的事物,充满了古色清韵。”
宋雨潞点评道。
神婆此时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看来,你没有错看我,我也没有错看你。”
两人再次相视而笑。
“喝杯茶怎样?”
神婆引领着宋雨潞来到茶桌前,另一位不速之客,早已在桌前端坐。倒不是因为她口渴心急品茶,而是因为她腿软,根本站不起来。
虽是不知名的茶,清绿绿的颜色煞是好看,香气更是扑鼻。
神婆殷勤地为客人斟茶,留意到刚刚清醒过来的雨宝那战战兢兢的目光,她大度地回以微微一笑。
雨宝登时吓得低下了头。“神婆”,她的名号太过光彩照人,不,是太过光彩吓人。她对于自己吓晕过去,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反倒是现在看这老太婆一眼,就还想再晕一次。
神婆想起这年轻女子刚刚得知她的名号的囧样,又不禁失笑,心情甚是愉悦。久不见客,见到的又几乎都是这副德行,这个女孩子还算胆子大的,一般的都是看到小草就险些一命呜呼了。
其实雨宝也想告诉她,何止一命,她九辈子的九条命,都已经在见到小草的瞬间,一并呜呼了。
转身又面向另一个年轻女子,神婆却又情不禁自地点点头。多么强烈分明的对比。神婆猜想,这个女人气度不凡,但能够如此坦然面对她,想必也是因为,她从前没有听到过“神婆”的名号。
宋雨潞理解了她神情当中的含义。神婆想的对,也不完全对。小草是真的让她吃了一惊,那是因为她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蛇类。但至于人吗,无论什么样的,都难以令她惊异。
事实上,这位神婆的传奇神迹,早就被宋雨潞身边的三个活宝,像妈妈唠叨孩子一般,对着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神乎其神,而且吓人。
首先就是她家中很隐秘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特殊的物什。人们说那绝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从最强壮的男人身上,割下来的。
人们说:这个女人一定拥有特殊的力量,能够让人心甘情愿,割下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送给她。然后,还活着却又不完整的,离开。
真的吗?
宋雨潞向人们说的那个角落望过去,看到了那个吓坏了人们的“东西”。她是法医,她解剖过人,也解剖过动物。那个看起来大得有些“吓人”的东西,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人的器官,而应该来源于一匹马或者牛,而且还是种马抑或种牛。
一个没有丈夫、没有儿女的寂寞女人,她有她自己需要解决的生理需要,拥有这样的“东西”,并不奇怪。
看来,这个看上去应该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却有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嗜好。
她回头看她,两个女人,彼此露出友好的微笑,心照不宣。她们还不是朋友,不适合探讨这个私密的话题。
此外,神婆还有什么样的光辉神迹呢?
宋雨潞的思绪回到了人们前来寻找神婆的那个风雨之夜。
大雨裹挟着雄劲的风,一遍遍敲打着玻璃窗。
除了那个面临难产的妇人,所有人都被神婆关在了暴风雨中。在风雨的洗礼下,人们自身仿佛成了自来水管,身上的水哗哗地流不断。
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窗户上有精致的窗帘,但却没有被遮挡。是神婆为救人顾不上遮挡呢,还是她有意让所有人看到这一切,原因不得而知。
由于一览无遗,每一扇窗户的外面,都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然而此时人们恨不得自己看不见。
几个妇女不约而同的发出尖叫,其他人即使未叫,却掩饰不住一脸的惊恐。他们眼睁睁地看着。
外面狂风呼啸,室内却温暖如春。
圆脸上有着不是那么多皱纹的老女人,她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有着几十个行子,每个上面的花纹都不同。她从其中一个行子中取出一小瓶深色的药水,将药水灌入因为难产已经几近晕厥的产妇的嘴中。片刻之后,她又从另一个行子中拿出一包药粉,再从第三个行子中取出一瓶药膏,将二者混合之后,涂抹在产妇的肚子上。
然后,所有观众的心跳就停止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