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田还在犹豫不决,她心急地接道:“圣手在省城,还等待着我们的消息。”
高田沉吟良久,在中药间中走来走去,一刻像是下了决心,下一刻,又连连摇头。
终于,他做出了决定:“不行,我总是不放心,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不能操之过急。这一次的试验,还是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如果真是一个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秀丽女子,怎么可能跟男子监狱扯上关系?
她人前的表现看起来越简单,这个女人的实际身份,很可能就越不简单。
汤浅急得深吸一口气,忘了用敬语,粗鲁地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高田不再多言,他的决定不可改变:“等到这个女孩离开。”
说完,他来到中药柜前,继续选择他需要的药材。
对于他的决定,汤浅的心中,极其不以为然。眼睛轻眯着,掠过一丝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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茆全神情无奈地看着手中的饭和菜。无论早上中午还是晚上,全都是米,永远是米,发霉的米。早餐的菜全部都是咸菜,中晚两餐的菜倒是经常变换,每周两次可以喝上西红柿鸡蛋汤,每个月还可以喝上一次鱼肉汤。乍听起来,一定都觉得还不错吧,可是看看他碗里的鱼汤,那是鱼汤吗?好像是被谁从胃里刚刚吐出来的,还真是新鲜出炉。
他只是在心里无奈地想着,打一这个时候也正在嚷嚷着:“这他娘的,今儿这鱼汤,熬的这是什么,跟呕吐物似的。”
茆全眼前一亮。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跟这个凶残狠毒又**的打手,找到了一丝丝的共同语言。
“打一,你小子不吃,还不让别人吃啊!”有犯人不愿意了,监房里的人,也并不都是害怕他的。
打一嘴里骂骂咧咧,除了龙头,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说的不对吗,一个月才能喝上一次鱼肉汤,这煮的这是什么?根本就是用大锅加水一煮就完了,连点油水都没有。你再看看这土豆,都不削皮的。”
龙头这个时候发话了,算不上不耐烦,他对打一,还是不错:“有你吃的就不错了。快点吃,一会儿又要开始‘戴花儿’了。”
“他娘的。”打一一边吃一边骂道。
吃完饭,一天的活计又开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订针机器使用起来,极其不顺手。几个活计做得又快又好的犯人,三下五除二就粘好了一些花朵,拿过订针机,开始订花。谁知花没订好,订机却开始发威,几个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被针刺伤了手。
“哎呀,疼!”使用订针机的几个犯人,全都流血了。
“怎么搞的?谁弄的这破订机。”龙头连忙赶过来审视着犯人们的受伤程度,怕影响今天的进度。要知道,全牢房的戴花儿任务要是完不成,他会带头受罚。他可不想被关进“封闭监室”。
“赶紧地赶紧地,你们几个,到医务所处理一下,完事赶紧回来继续干活。”
他又吩咐那些没受伤的犯人们:“订机别用了啊,我找看守换几个好的。他娘的,这他娘的给拿来的是什么?”
茆全和几个伤了手的犯人,在看守的带领下,来到了医务所。
医务所中,此时只有药剂士汤浅一人。
看守简单交代了一下,让药剂士给犯人处理一下伤口,就离开了。
汤浅仔细看了看几个犯人受伤的手,然后转向操作台,拿过那上面的一个瓶子,准备给他们处理伤口。
第一个人是茆全。
她打开瓶子,拿出里面浸了酒精的棉花的时候,似乎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团棉花,接触到了茆全的伤口上。
一刹那的钻心感觉,让茆全疼得龇牙咧嘴。
“我来取药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在医务所内响起。有人又一次不请自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看到她,令汤浅的心中没来由地一慌,连忙下意识地将为茆全处理过伤口的棉花,迅速放回瓶子当中,盖紧盖子,推到身后的操作台上。
她的动作,并没有能够瞒过刚刚走进医务所的女子的眼睛,反倒是吸引了她的浓厚兴趣,只见她轻轻眨动眼睫,笑意满满,粉雕玉琢的脸颊上,笑得凹陷出了两个小酒窝。“汤浅医生,你的手里,刚刚拿的,是什么呀?”
汤浅努力保持镇定,心中责怪自己,怎么与高田医生一样畏手畏脚,肯定是受了他草木皆兵的影响:“只是消毒用的酒精。”
俏女郎依旧红唇弯弯,笑颜甜甜:“消毒用的酒精?那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呢!”
汤浅已经全然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平淡:“这是给伤口消毒的时候,经常会用到的。”
她有意表现得不是很耐烦,想要让这个不知趣的女子,赶紧走开。
“是吗?”女子兴致勃勃,看起来还是那么不知趣。
见到宋雨潞一直盯着她身边的那个装酒精的瓶子,汤浅下意识地将它推到操作台上更远的地方。下一个犯人过来时,她换了另外一个瓶子。
今日,这个俏女郎却不依不饶,求知欲甚强,似乎是有意为难她:“汤浅医生,您怎么不用刚刚那个瓶子了?”
汤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无奈地回答道:“哦,我刚刚想起来,那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