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雨,仿佛化作千万柄利剑,不停地往身上扎。
兄妹俩在这茫茫大雨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谷立夏突然推开她,指着她怒吼:“你才是自私,你不明白我活着有多么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活着生不如死?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不让我死?”
“哥哥,不要……”谷小满咬着唇,使劲摇头。
谷立夏绝望地说:“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来世做一个快快乐乐的人……”
谷小满急声道:“不不不,你不能这么想,人死如灯灭。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谷立夏看着她诡异一笑,猛然转身跳进了身后的湖里。
“哥哥,不要——”谷小满喊着,也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冰冷的湖里。
她拼命地朝着谷立夏游过去,谷立夏却无动于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舒展着四肢,一点点沉入湖底,直至消失不见。
绝望淹没了谷小满……
“哥……”她忽然从床上坐起身,睁大眼睛,急促地喘息,额头上,身上全是冷汗。
房间里光线昏暗,借着外面的路灯光,隐约能看到隔壁床上谷立夏的身形。
她近乎仓惶地跳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向他。
谷小满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像个初生的婴儿,室内除了她略急促的呼吸声,丝毫听不到其他声音。
梦魇带来的恐惧感,依然心有余悸,她竟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颤抖着手朝着谷立夏的鼻子探过去,柔柔的气息拂过指尖,寂寂的夜里,她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
不知坐了多久,回过神来,已然一脸湿意。
她抹去脸上的泪,转头看着谷立夏,睡得格外安静。
最近两天,他基本没合眼,难得能睡个好觉。
黑暗中,谷小满努力的笑了笑。
之后,她在谷立夏床前坐到谷立夏醒来。
……
天还未亮,谷立夏睁开了眼。
见她坐在床前,从床上惊起。
“怎……怎么了?”他惊惶地问。
一觉醒来,看到谷小满这么坐在自己床前,真挺吓人的。
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在睡梦中,做了什么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
“没怎么,睡不着。”谷小满情绪不明地说。
谷立夏:“……”
睡不着不要跑到他床前坐着好吗?
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到我床上来睡?”谷立夏很认真地问了句。
谷小满白了他一眼,起身走到自己床上,背对着他躺下。
——
吃过早餐,发现天气很好。
“想不想出去玩?”谷小满看着谷立夏问。
“随便。”谷立夏心不在焉地回。
谷小满:“我们去花溪谷吧,骑自行车去。”
“好,”谷立夏应了。
推车时,他发现谷小满鞋带松了,不动声色的把车停好,蹲下身帮她系鞋带。
这样一个早晨,清雅孤傲的人屈膝帮她把鞋带拽紧,重新系紧。
那双白皙的手,指骨匀称修长,天生拥有一双弹钢琴的手。
谷小满看着他的腕表,上面的碎钻,光芒流转。
魂嫁——沉睡。
她怎么越来越不喜欢这块腕表,感觉像带着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