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鲁萨利诺冷笑一声,却也没说话,倒是萨卡斯基皱了皱眉,只不过在开口之前又被波鲁萨利诺制止。
静静站在原地目送都姆兹一行人消失,波鲁萨利诺方才曼声说道,“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何必在意呢萨卡斯基。”
诗蔻蒂的惊惶与后来的故作镇定,为的不过是千岁百岁。
昨日千岁百岁就告知,她不去主舰旁观,此时怕是还没起床。
方才没看到她,诗蔻蒂才敢那样表现,毕竟是毫不留情撕掉自己假面具的人,诗蔻蒂再如何故作高贵,面对千岁百岁,也要畏惧。
………
又等了一会儿,等确定他们前行路线里不会再次遇见都姆兹一行,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两人方才继续迈开步伐。
并肩走在住舱区狭隘通道上,波鲁萨利诺垂下眼帘,无声无息勾了勾嘴角,眼中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有些话,他没有当着萨卡斯基说出来。
关于诗蔻蒂的下场。
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即将完成心愿的女王陛下,未来…呵~
中枢与赤土大陆是怎样一种情景,政府高层老谋深算的政客,世界贵族的倨傲跋扈,波鲁萨利诺再熟悉不过重生谋。
凭借新月之笛登上王位,在诗蔻蒂看来或许是一件殚精竭虑的谋算,如今她心想事成,志满意得。
可惜,诗蔻蒂却不知道,对于中枢迫切需要海妖王心脏的人来说,她的行为是一种狂妄自大的冒犯。
居然胆敢挟持造物主后裔需要的东西,借以达成目的?即使是贵族,诗蔻蒂也犯下不可赦免的死罪。
待得新月仪式结束,中枢会对诗蔻蒂做什么不言而喻。
况且,即使中枢没有反应,波鲁萨利诺也不想放过她,因为她动到他的人。
早在凶案当晚,得知千岁百岁被扣以行凶者嫌疑,究竟是哪位干的好事那一刻,波鲁萨利诺就盘算过万种手段,要让诗蔻蒂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千岁百岁想要海妖王的心脏,她也希望那个婴儿平安出世。
她是他的同伴,既然如此,他就暂且忍耐,等千岁百岁的心愿完成,中枢采取行动前,他会先送一份‘礼物’给诗蔻蒂。
作为迟到的加冕贺仪。
………
上午十点一刻,加冕仪式开始。
没有他国王公受邀参与,也没有繁琐隆重的仪式,更没有臣民朝贺,甚至连媒体也不在场,有的仅仅是宣读中枢颁布的,赐予诗蔻蒂国王头衔的文件,以及一次简短授冠。
现场气氛表面看似庄严肃穆,私下里却散漫又随性。
混在大批海军士兵当中,波鲁萨利诺压低声线,慢吞吞向边上众人解释,甲板中央正在进行的各种仪式含意。
没办法,绝大多数海军都平民出身,很少会目睹这样的…热闹。
好奇心人皆有之,为避免仪式中途因为太多窃窃私语,而导致某些人恼羞成怒,作为‘有常识’还热心助人的波鲁萨利诺,当仁不让肩负起解说员工作。
把原本国王加冕应有的荣耀光景,与此刻的无比寒酸,逐一比较,不遗余力的向海军士兵们推广,登上王座的现任都姆兹国王究竟如何…受到‘重视’。
这场在波鲁萨利诺看来更象是闹剧的加冕,意外终止于‘女王陛下’名正言顺之前的最后一项特定仪式。
依照都姆兹千百年传统,登基的国王必须在仪式上吹响新月之笛,向世界展示其君权神授的天然合理性。
众目睽睽之下,诗蔻蒂将手中的笛子凑到唇边,然而,传闻中无上美妙的乐声并未出现,相反的,新月之笛发出扑扑杂音。
简直象是被针刺破的气球。
………
十分钟后,甲板上陷入细微混乱。
织锦地毯中央的诗蔻蒂惊慌尖叫,两侧跪满都姆兹宫廷奴隶都安安静静俯低,她得不到任何帮助,无措地被中枢官员的随从当场羁押重生之专属歌后。
珍珠冠冕因挣扎而掉落,一如它的主人,一步之遥就此堕入地狱。
透过人潮缝隙静静看着那一幕,波鲁萨利诺不无讥诮的掀了掀唇角,不动也不言语。
良久,趁着周围海兵们不自觉的往中央簇拥,试图近距离一睹为快,‘国王加冕仪式失败闹剧’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
从主舰甲板回到锡兰号,不过转眼之间,对于波鲁萨利诺来说,自然系闪闪果实,掌握得当在某些时候尤其好用。
然而,找到千岁百岁却花了他好些时间。
那人没在住舱,也没在往常喜欢呆的阅读室或者训练场,他沿着线路绕过几圈,顺手逮着一位今日留守的士兵,问过才知道,她似乎在后甲板。
于是,波鲁萨利诺脚尖一转,直接元素化从舱壁开启的圆型窗户离开,沿着光束直线轨迹,在半空经过折射,最终凝聚在她所在的位置附近。
[八呎镜],是波鲁萨利诺为自己近些天摸索使用恶魔果实能力过程中,初步掌握的招式定下的名称,他…还没在她面前使用过呢~
足尖踩到沉定甲板,稳住身形,波鲁萨利诺抬眼四下环顾周遭。
今日难得天晴又因公务而放假,锡兰号的后甲板,空位横七竖八绑着绳索,数也数不清的床单和海兵制服迎风招展。
来回看了好几次,才从晃来晃去的布料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