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柔软的猫爪其实暗藏锋利,在千年古木制的殿门上挠出深深的划痕,璟琊试图用弱小的猫身撞开百斤重的木门,喵喵叫的音调也极为急促高亢。
忽然,璟琊的视野被抬高,他的身体被征煜稳稳托起,璟琊知道棺材脸不想让他争了,可他不想放弃,犹自挣扎着,想要找玉帝要说法。
“乖。”声如珠玉,清冽而轻柔。
乱舞的四只爪子一动不动,就像被点了穴。
“我暂时不能照顾你了。”
“喵呜。”璟琊旋了个身,扒住征煜的胸口,一脑袋撞在了征煜的下巴上。
这一撞却把征煜给撞笑了,毛茸茸的毛扫在他的下巴上,让墨瞳里的笑意渐深。
璟琊愣愣望着,这个时候棺材脸还笑得出来,而且他怎么觉得棺材脸这一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可惜……”征煜揉着猫咪柔软的毛。
璟琊恨铁不成钢的去拱征煜,他虽然在表示愤慨,但他的动作看上去就像一只猫在撒娇。
“喵喵。”既然可惜,既然舍不得,你就去找玉帝争辩啊!你怎么就傻傻地认罚了呢。
璟琊喵了许久,磨蹭征煜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他窝成一团,贴着征煜的胸口,隔着薄薄的丝绸,清晰的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还有细绵的呼吸声,至今征煜的心似乎还很平静,越是这样,璟琊心里越不好受,比他自己受罚还要难受。
至始至终,棺材脸都没有怪过他一句。
从他离家出走遇到郑雨的那刻开始,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一个因果循环。
征煜抱着璟琊慢悠悠回到仙府,此时征煜被罚下凡的的消息已经传回府里,府里一片愁云惨淡,两位仙童天真烂漫,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情,一见自家仙君的身影,就噔噔噔跑出来扑进征煜怀里。
“呜呜呜,仙君,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仙君呜呜呜。”
明月风清一人抱一边,眼泪全部蹭到了征煜的衣服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仙禽也迈着大长腿或走或飞地围过来,绕在征煜身边叫,凄凄惨惨戚戚。
璟琊被这些哭声弄的有些心烦意乱,他侧过脸,把头埋进征煜的衣服里,两只耳朵耷下来,尾巴没精打采地垂着。
征煜抱着云团,空不出手来安慰明月风清和一屋子的仙禽,他只得轻咳一声,一院子的哭声立即停下来,两位仙童光流眼泪不出声,眼睛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其他仙禽也萎靡不振低垂着小小的脑袋。
“我不过下凡数十年,于你们也就是吃顿饭,扫扫地的时间,不用如此哀凄。”
“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你们两记得好好照顾我这一院子的鸟。”
明月抽抽搭搭的说:“我们保证等仙君回来时,府上的摆设不会变一丝一毫,干干净净的连一粒灰尘都没有,鸟儿们的羽毛也不会少。”
风清还单纯地纠正明月鸟肯定会掉羽毛的,引来明月一瞪。
看着两个小仙童这么有精神,征煜也很欣慰。
征煜要下凡转世,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便放了云团让他自己去玩,然后领着明月风清交代正事去了。
璟琊在院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徘徊来徘徊去,想着该怎么帮征煜躲过这一劫,但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好办法,最重要的是,征煜已经认罚,这样他人就算想帮他说话也无济于事。
璟琊叹口气,搭着自己的小爪子。
按道理征煜下凡,他就自由了,他应该欢欣鼓舞才是,可这会儿他半点高兴不起来。
璟琊经常下凡,他知道凡人不好当,容易生病,容易饥饿,何况现在凡人的生活压力这么大,征煜下去肯定会受苦,璟琊忐忑不安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晃得其他鸟都有了意见。
比翼鸟拍着翅膀道:“猫儿,你别转了行不。”
青鸟一焦躁起来就喜欢啄毛,所以它在不停的啄玄鸟的毛,两只鸟互不相让,扑闪着翅膀打了起来,打得一地羽毛飞舞,璟琊上去就给了两只鸟一鸟一记猫拳。
“安静!还嫌不够乱吗!”
两只鸟叫了几声,一只飞上枝头去生气,一只又去啄其他鸟的毛了。
一堆鸟里就比翼鸟比较靠谱,他向璟琊打听情况,璟琊当然不敢说出详细的前因后果,否则这群爱主如命的鸟恐怕能群起攻他,璟琊避重就轻的说了几句,正巧风清明月蔫蔫地路过后院,看样子征煜交代完事情了,他迈开猫步想往内屋走去。
“猫儿,你别去了,看两小孩出来的方向是东厢房,如果主人在那,就证明他需要个人空间,单独静静。”
比翼鸟在府上呆的时间最久,最了解府里的规矩。
璟琊不解:“为什么?”
“你来的时间短可能不知道,主人除了在卧室里有宝贝藏着,在东厢还有一间常年上锁的房间,那房间除了主人就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就连房屋的打扫都是主人自己做的。”
比翼鸟说的玄乎,但这玄乎的作风的确符合征煜的做派。
璟琊暗自腹诽,卧室藏着画了二郎神的私画,那间不让人进的小屋该不会藏了二郎神的裸/体雕塑吧。
璟琊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他不顾比翼鸟的劝阻,踏着轻盈的步伐向秘密房间进发,当他远远瞅见那间屋子时,他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冥冥之中召唤着他,让他鬼使神差地缓下了行走的步伐,像着魔一样一步一步接近。
雕饰着奇山异水和海云纹的木门被人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