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答应了圣三脏的出战邀请,没有提价或者其他额外的要求。
因为和圣三脏交谈了一番,穆迁心中却还是颇有些感慨。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看着兽人在海底被海水的暗流略微扭曲的高大背影,虽然兽人竭力挺直腰杆,但不可避免的,已经有些佝偻了。
中国区虽大,但在穆迁眼里,却如同那远去的背影一样,越来越小了。
资源总数就那些,自己想要拥有更多,就要在别人手里夺取更多,这是铁律,也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师父,人都走了你还偷懒呢,过来刷怪了!”
小婉月催促着,少了他打怪,这效率瞬间降低了好多。她并没有注意到,背对着自己的穆迁,此时那复杂而沉重的目光。
穆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如果哪天自己老了,会不会也面对这种窘境?又能做到如同圣三脏这般豁达?
虽然他有‘老浑蛋’的名头,可这对于一个叱咤游戏界多年,本应该满载荣誉退休的老玩家来说,又是何等的讽刺。
“来了。”穆迁起身的时候已经将这些思绪放下,他又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
收起面前漂浮的座椅,扛起大剑,返回了刷怪的行列。
五十九升六十级,对他而言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肯定比普通玩家要短很多就是了。
圣三脏也被老狼安排的接待人员引走。
他接下来是想视察明天要出征的潜水众也好,还是想找个地方打发下时间,或是练级打怪也罢,都有人接待着,彰显潜水以人为本的待客之道。
打着怪,玲珑却发来了一条文字信息:‘假面,你明天要去帮圣天堂打架吗?’
穆迁却反问了句:‘你不去吗?’
‘那我正好找个机会去处理下线下的事,如果我主管再逼我,我就递辞呈换个东家算了。’
‘私人助理。’
‘讨厌,专心打怪去。’
好吧,又不是你主动的时候了。
穆老板扭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略带笑意,转身投入了前方的战斗之中。
他一门心思升级,冲击着仰月城、中国区的等级排行,算是为自己得偿夙愿一次。
专心打怪,当别人都以为这是他在冲击更高实力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心中更深处的那些许的牵挂。
可能也是这些回忆,才让他更有动力吧……
练级狂魔并不是那么容易练就的,有些人更是背道而驰,觉得拼命练级有违他们玩游戏的初衷,而且也觉得等级只要足够他们自由来往于各大主城就够了,不用太费事去弄什么。
所以,天性薄凉此时坐在醉月城的护城河畔,独自一人弄了把鱼竿,在钓着护城河里的活物。
月下垂钓,别有一番韵味。
水面静静的,没有什么波痕,天性薄凉的目光也是,微微眯起的眼睛中,不时流露出思索的光芒。
他在想什么?
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吧,诡狐的心思,比一般的女孩都要难猜多了。他身旁还有个空椅子,椅子上也别了一杆鱼竿,像是在等自己的钓友。
几道盗贼的身影从他身后出现,那平头、成熟的中年盗贼大叔,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就是墓。
“你们动心了?”诡狐眼皮抬也不抬。
“当然,这个价格由不得我们不动心。”墓笑着,“反正我们不用承担战争失败的后果,拿钱就够了。”
“你还觉得我们会败?”
“嗯。”墓想了想,直接道:“你不是大剑帝王的对手,战术谋略都差他一筹。”
两人顿时沉默了一会,似乎有点话不投机。
良久,天性薄凉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别人口中不值一提,这感觉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太欢喜啊。”
“看开点。”墓笑的有些嘲讽。
天性薄凉摇摇头:“有时候皓月的光亮太盛,是会让它周围的星辰失去存在的意义。”
“意义还是有的,没有星辰,也无法构成这一片夜空的美景。”墓嘴角露出些得意的微笑,说了句,“诡狐,你我这两年也打过几次交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剑神应该别有所图。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天性薄凉注视了他一眼,目光似乎略有深意,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放心,我只是个人比较好奇。如果我情报不错的话,无畏者中,你似乎还有很深的影响力。”墓淡然说着。
“都过去了,我现在是剑神的军师,想的是一心辅佐会长发展壮大剑神。”天性薄凉嘴角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跟剑神,是很纯洁的雇佣关系。”
墓那有些不屑的脸上像是写了几个大字:我不信。
天性薄凉不着痕迹地扯开话题:“墓葬、墓葬,你是墓,葬在哪?是你妻子吗?”
“她?她可不是,虽然我很想,但人是看不上我这大叔了。”墓哈哈笑着,“她平时很少露面,但如果你能加价的话,她当然可以出现了。”
“不必,一个女人对于战局的影响力,不值得那些金币。”
“那可不一定,”墓打了个哈欠,稍有些无聊,“她可是我们杀手工作室最珍贵的秘密武器。合约联系胖贼,希望你们剑神遵从点契约精神。”
“我们可不想吃官司。”天性薄凉鱼竿下压,似乎有鱼上钩。
而系统提示,一个好友对他发来了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