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翊淡淡地扫了一眼孙太医,不惊不诧地道:“整件事,孙太医可在场?”
“回太子殿下,因皇上当时在江南之地巡查,偶感风寒,老臣临时被调去江南,故而当时并不在场。”
霍翊收了笑颜,道:“既如此,孙太医是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孙太医周身一震,道:“老臣既然已经将一切告之了太子殿下,便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林贵妃娘娘的乳母是老臣的一个远房表妹,林贵妃饮毒自尽后,皇上的马车已到了京城正门,皇后娘娘也不敢在如此仓促时机,杀人灭口,情急之下只好将林贵妃宫中的所有旧人遣出宫,并暗中派人跟随,伺机杀害,老臣之妹侥幸逃脱,她之前从未与旁人说过与老臣的关系,故而逃至老臣府中时,并无外人知晓,而皇后娘娘派出去的人,也只能暗中查探,并不敢明目张胆,故而一直未被人发现。”
霍翊忽然鬼魅一笑,目光森冷之余,带着点令人摸不透的笑意,林贵妃的贴身嬷嬷藏在孙太医府上之上,何必棋早已查清楚,所以他才有意让孙太医来府中为三思诊治。“孙太医的话,孤猜的没错的话,林贵妃娘娘并非自尽,而是有人逼迫她自尽?”
“老臣回府之后,听家妹之言,加上老臣也曾给林贵妃娘娘诊治过,虽不能算是十分了解,但还是知道她的为人的,以她素然淡泊的性子,是做不出来毒害皇子之事的,退一步说,十一皇子后来经诊治并无大碍,皇上都开口一切等他从江南回京再做打算,她又何必饮毒自尽?以她的聪明,又怎会以‘事情败露、无颜愧对皇上’而选择自尽?”孙太医微微抬首望了一眼霍翊,道:“这件事因有损皇室颜面,被皇上下令不许任何提及此事,但老臣心有疑虑,曾偷偷的暗中查访过,那日在十一皇子百日宴上出诊的太医们的出诊记录档案突然不翼而飞,而太医们至今已无一人生还了,若不是有异,怎会如此巧合,老臣想,这足以说明一切了。”
霍翊一摆宽袖,似漫不经心地道:“孙太医如此有心,恐怕令妹的那番话不是主因吧?”
孙太医额上汗滴直流,想了想,索性咬牙道:“老臣不敢欺瞒殿下,林大人与老臣也算是挚友了。”
霍翊定定的望着厅堂下跪着的孙太医,良久,双眸里的寒意渐渐退却了,方才缓缓道:“孙太医起身吧,你已年迈,不宜久跪,何况孤还有重要的事交于你去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