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蕊疲倦地靠在蔓昭肩上,任着碧町帮她处理伤口,沉默不语。
蔓昭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疼地红了眼眶:“主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碧町抬眸看了眼她紧闭的眼,小声道:“主子累了,让她歇一会儿吧。”
蔓昭吸了鼻子点头,可目光一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没事。”沈蕊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依然疲倦。
“主子,谁打你了,我去杀了她!”蔓昭咬牙切齿道,想去摸她脸上的红却又不敢。
沈蕊笑着睁开了眼,把床上刚放下的衣服丢到她怀里:“去,洗了。”
蔓昭还想再说什么——
“蔓昭,听主子的。”碧町柔声道。
蔓昭咬了咬下唇,把换洗的衣服捡好抱在怀里,听话地出去了。
碧町帮她解开发带,梳顺头发,又整理好床榻扶她睡下。“好好休息。”她温柔道,帮她盖好身上的薄毯。
“你不问我?”沈蕊问道,疑惑地望着她。
碧町抿着唇,答非所问地正色道:“主子,世子她,她是女人。”
沈蕊一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了?”
沈蕊点头,有些紧张地问她:“你是如何知晓的?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碧町摇头:“昨日为她把脉时发觉的。”
沈蕊这才舒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忘嘱咐:“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告诉其他人,清楚了吗?”
“清楚...主子,你早就知道了?”
沈蕊也不瞒她,隐去偷看她沐浴的部氛坏某跤鏊盗恕L岬匠跤觯沈蕊想起第一次见俞锦凡的场景,当时她只是惊艳有趣,哪里想过会在军营再见,更没想过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那自由呢?”碧町问,如抓住救命绳一样。
沈蕊沉默了,她自然记得自己同碧町说得话,更记得此行来战营的真正目的。
“主子,你想清楚,后宫没有草原,没有广阔,更没有自由,你当真要为了她去做皇宫里的金丝雀。”
“我不知道。”沈蕊道,定定地望着她:“碧町,对她...我无法控制。”
碧町呆住了,好一会儿,她温柔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无法控制,我对你的感情又何尝不是。
床上的人沉沉睡去,平日艳丽的脸蛋此刻苍白无色,反是显得那巴掌印分外明显。碧町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那抹鲜红,好似那巴掌是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碧町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对沈蕊有了异样的情愫,只是发觉时,心底的萌芽已经生了根。她从来不提,从来不敢说,害怕世俗,更害怕沈蕊的讨厌。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控制感情陪在她身侧,直到俞锦凡出现,沈蕊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其中的光芒叫她不安。
当碧町发觉俞锦凡女儿身的那瞬她是惊喜的,她以为沈蕊知晓后会失望,会停止跟随的目光,会...
一切出乎意料,原来她不是不喜欢女子,而是不喜欢自己。碧町绝望地闭上眼睛,眼角泪滴滚落。
蔓昭回来,见沈蕊睡去,刚舒口气,转头却见碧町脸色憔悴,关切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碧町急忙抹了眼角的泪,确定沈蕊没有醒来,方才松了口气:“我没事,只是心疼主子。”
蔓昭闻言,心疼地望着床上熟睡的沈蕊,气呼呼地说:“被我发现是谁,我和她没完!”
碧町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认真道:“蔓昭,你想让主子开心吗?”
蔓昭想也不想地点头。
碧町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我们一起帮主子吧。”
“帮?”
碧町对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沈蕊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而俞锦凡那边,却是一日一夜未眠,就连膳食也是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天明,敏赫端来早膳,俞锦凡又是吃了两口便说不吃了。“世子可是身体不适?奴去传军医看看?”
敏赫担忧道。
俞锦凡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过天气炎热,没了胃口。”
敏赫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如今已近初秋,阳光虽然灿烂,却丝毫没有“炎热”的程度。
“她...南慕如何了?”俞锦凡突然问道。
敏赫急忙收回‘赏日’的目光,上报道:“听蔓昭说,昨日回去便睡下了,还未醒来。”
“那...她身上的伤如何?”
“世子放心,南慕同帐的碧町医术了得,会照顾好她的。”
“碧町?我记得她。”俞锦凡道,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世子,你当真没事?”敏赫不确定地又问。目光转回俞锦凡身上,不自觉地落在她唇角破皮的地方。
“无事。”俞锦凡道,示意她忙自己的去。
敏赫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离开,提醒道:“世子莫要忘了五月后的大婚。”
俞锦凡拿起书的手一顿,眸光沉了沉:“我记得。”
敏赫离开,帐内只剩自己,手上的书一点点捏紧,平整的页面彻底皱了,依如俞锦凡平静的心起了涟漪,彻底乱了。
“凡儿,你是母妃最后的希望。”
“记住,你是男儿,是南楚世子,是未来的君王!”
“你是我的孩子,你身上流着我们玉麟族的血,这是你的使命!”
佟夫人的话字字在耳,俞锦凡缓缓松开手上攥紧的书卷,褶皱散开。
不该,不能。俞锦凡盯着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