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笑低下头来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指,又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清了他袖袍下手腕上一块疤痕,眸光一缩。
皇后曾说,当日为了保住这只手,他曾受过剜骨之痛,而那个伤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便回握住他的手指,抬起头来对他展颜一笑。
秦朝阳亦笑了起来,勾着她的手指,三人一道往远处的马儿方向走去。
阳光冉冉升上头顶,灿烂的暖阳底下,光芒落在那一行人的身上,也洒在了远去的一行队伍之中。
宋英修翻阅着一本曲谱,眉目之间平静如斯,好似这一切从未有发生过一般。
他看得渐渐入了神,却忽然听到车窗上有人敲响马车的声音。
他怔了一下,挑开帘子往外看去,竟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不由得怔住,看着那人的脸道:“殷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雪勾唇一笑:“送你们啊,京城出峡谷这一带,最近不太平,皇上担心洛太子的安危,便让我来护送你们一程,怎么样?欢迎不?”
宋英修怔忡了一下,随后轻笑起来:“皇上如此盛情,修岂有不欢迎之礼?”
他看了看若雪的衣着打扮,以及她骑在马上的模样,又是轻笑一声道:“来者是客,殷姑娘要不然入马车里来歇息片刻?此处离峡谷还有一段距离,舟车劳顿……”
“坐马车就不必了,不过这一路的确无聊得很,不如宋大人出来陪我聊聊天呗?骑在马上也别有一番滋味!”
宋英修垂眸低笑:“殷姑娘相邀,我岂有不应之理?”
话音落,他便嘱人停下马车,随后便果然下了马车上了一匹马与若雪并驾齐驱。
若雪一看他骑上马儿的英姿,顿时赞赏的点着头道:“这就是了,男人就该是在马上的,走,我们赛一场!”
宋英修看了看她的面容,叹息一声:“看来我是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那便依了就是。”
两个人随后一道挥了鞭子在前头开路,迎着阳光,英姿飒爽。
*
京城外的另一边,一队使者车队刚刚出了城门朝着另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之内,有一紫衣女子静坐,她戴着面色,眸色沉冷,听着身侧人的禀告,视线轻抬:“我知道了,派人回禀他,回西宇之前,我定让他看到想看的结果。”
身侧人立刻应道:“是,姑娘。只是主子也说了,如若失败……”
“我办事他还不放心么?”女子似冷笑了一声,身侧人打了个寒颤,立刻应了下来,“是,奴婢这就去回禀。”
*
金元朝热闹非凡的举行了一场盛世朝会后,西宇却在这样的时刻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皇帝莫名病倒,当朝最佳太子人选的五王爷无故身亡,惊得本就卧病在榻的皇帝险些一命呜呼。
好在皇帝是缓过了这口气了,震怒之下命人彻查此事。与太子同行的巫女白无月首当其冲,若非国师求情,必定性命不保。
只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在经受八十杖责后,她被关入祭司祠面壁思过,若活下来便免去一切刑罚,若是死了,便是罪有应得。
黑暗的祭司祠内,白无月将素衣层层撕裂成帛裹覆住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疼痛使得她咬紧牙关浑身打颤,即便是如此,她还是独自将上了药的伤口裹好,独坐在黑暗中,看着窗外悬挂的一轮圆月,目光冰冷如水。
却正是这样的黑夜,整个皇宫却陡然间热闹了起来,无数的吵杂声中,有脚步朝着祭司祠而来,成片的脚步中不乏整齐的步子,似乎……是御卫军!
白无月却似仿佛没有听到一半,扯过一旁的外衣穿好,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即便血液顷刻便浸透了外袍,她也似毫无知觉一般,坐到了一旁的矮桌上,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还算这些人有良心,虽然关在了这个地方,但是吃穿用度并没有减,只不过少了人服侍外加挨了普通人必死的杖刑罢了。
她隐隐冷笑了一声,刚要将水递到唇边,却忽然听得脚步声竟在门口响起,随后雷鸣般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开门!”外头人粗粝的嗓音,她不用听也知道是御卫军副统领李为。
眉心一蹙,白无月勉力站起身来,正打算去开门,却在这时,一道疾风而过,忽的有气息近身而来,她心下一惊,急忙劈掌而去,却被来人一下子扣住了手腕,随后一柄长剑横在了她脖子上。
“告诉他们,里面没人,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那声音阴冷,隐隐透着几分熟悉之意,白无月想要回头,可是那人长剑很紧,不让她有半点异动。
她随后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那人当即将剑收下,改为用匕首抵着她的后腰。
白无月没有再说什么,缓步走上前去开门。
那人顺势人一偏,便隐到了角落中去。
白无月打开了门,月光从外头洒入,映得她的脸色雪白,她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李为,又看向身后那一干御卫军,最后才落到另一面的林寂身上,开口道:“什么事?”
“宫里发现了刺客,之前有人看见朝着这边跑了,我们进来搜拿刺客!”
白无月眸光在李为脸上转了一圈儿才落到林寂身上道:“这里是我禁足之地,也是祭司禁地,除去祭司阁的人,旁人不得随意出入,大人可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