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映洗漱完毕,坐在床边看了半晌书,司马珩一直未出现。她抬起头,看了看屋外清冷的月色,眉头轻轻锁了起来。
看样子,他今晚应该是不会过来了吧?想必是因为今晚张煊的突然出现,而且还是以白衣公子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太令她震惊,一切来不及掩饰,便有些失态,所以,他生气了吧?便故意冷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轻声一叹,对着冬雪说道:“冬雪,驸马今晚恐怕不会来了,我先歇息了。”
“是。”冬雪应了一声,服侍着刘意映上了床,便上前将屋里的烛火一盏一盏熄灭。
就在冬雪准备熄灭最后一盏烛火的时候,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前响起:“公主歇息了吗?”
刘意映一听这声音,连忙坐起身来,惊喜地叫道:“驸马,我还在等你呢。”
“我见公主房里熄了灯,还以为公主已经歇息了。”司马珩一边说,一边走进屋来,昏暗的烛光让人一时辨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刘意映微笑道:“驸马,我等了你半晌,怎么才过来?”
“阿珏非要先选弓,我拗不过他,便陪他选弓去了。”司马珩让冬雪退下,自己闩了门,再上前吹了最后那盏灯。
听了他晚归的原因,刘意映心底一松,便笑了起来:“他可真是个急性子。”
司马珩将衣衫脱掉,掀起帐子,上了床来,淡笑道:“小孩心性,不就是这样吗?”
见他往被子里钻来,刘意映将自己的身子往床内挪了挪,又问道:“那阿珏可选到中意的弓箭了?”
“自然只有让他中意了,他才肯离开呀。”司马珩躺了下来,对着刘意映说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快睡吧。”说罢便转过身睡去。
黑暗中,刘意映看着他冰冷的背脊,怔了怔。自从两人成亲以来,他还是第一回明着对自己如此冷淡。她知道,他是借此表达着对自己的不满。她离宫之前,刘祯曾对她说过,让她务必博得司马曜一家的好感。只有他们放松对她的警惕,她才会有机会帮刘祯。
可如果她连司马珩这个枕边人都讨不了喜,那又怎么才能帮得到刘祯呢?想到这里,刘意映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放下自己公主的尊严,主动将自己的身子向他靠去,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贴上去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的背一下便变得僵硬。
她咬了咬牙,把手从他的腰上环过,将他的身子紧紧搂住,脸埋在他脖颈处,轻轻摩挲着,温柔地叫着他:“驸马。”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驸马,你生气了?”她不甘心地问道。
半晌,才听他轻声一叹,说道:“我没生气。公主,快睡吧。”
刘意映没有放开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你生气了。驸马,我与张煊之前的事,你也清楚。张煊与我青梅竹马长大,我父皇很喜欢他,有将我指婚给他的意思。我,我之前也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以后会嫁给他,所以,一直以来,我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看待。”
闻言,司马珩并没有说话,只是感觉他的呼吸深了几分。
刘意映接着说道:“其实,在我心中,他跟皇兄、皇姐是一般,是家人。但我对张煊的感情,也仅限于此。我对他,与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那你对我是什么样的?”他的声音有几分暗哑。
“我对你……”刘意映轻轻咬了咬唇,然后缓缓说道,“其实一开始知道要嫁给你,我心里是很忐忑的。你与张煊不一样。他,我很熟悉,但你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而且……”
说到这里,刘意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也是不愿意娶我的,所以,我自然心里便有些害怕了。”
听到这里,司马珩慢慢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说道:“然后呢?”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熠熠光华。她面上绽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说道:“从成亲那日起,我就发觉,你与我想的不一样。成亲这两个多月,你对我,真的很好,陪我回宫归宁那日,你在马车上对我的承诺,你也全都做到了。”
她伸出手,勾起他的脖子,将脸靠到他的颊边,轻声说道:“驸马,我也记得我自己承诺,我也会做到的。我们无谓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伤了我们夫妻情分。”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他的声音清冷。
“今天看到张煊,我很意外,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所以,有一些失态了。”她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我害怕,我怕你会误会,误会我对张煊还有其他特别的情意。驸马,你一定要相信我,在我心中,真的只当他是兄长家人一般,再无其他的情感。我既然已经与你成亲,便会对你一心一意的。”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入戏太深,心里竟然真的害怕他会误会自己,很想向他解释清楚。
他盯了她半晌,问道:“既然你对他无情意,那你为何见了他要哭?”
“毕竟说起来,此事总是我们不守信,负了张家。”说到这里,她轻声一叹,“算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他。”
“公主,我只想问你一句。”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问道,“嫁给我,你后悔吗?”
她赶紧摇头:“我从未后悔!”
他表情一怔,接着轻笑道:“公主,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她抬起头,疑惑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