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以为这就算是拜师学艺了,赶紧“扑通”一下给杜长秋跪下,那意思是徒儿拜见师父。
杜长风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表情也没有变化,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过了好长一会儿才说道:“无忌啊,要想学太玄真医录,要从识别草药开始,你从明日起,就去这长白山上给我采集北垂头虫草、长白假水晶兰、长白山野生大黄、松毛翠、天麻这些药材来,不可以偷懒,如果让我发现你借着采集药材名义出去玩耍,就立刻离开冰山北极岛,一生不许再踏入长白山半步!”
老神仙的话十分严厉,把我吓的浑身一抖,心里总觉着他似乎对我还有些成见,难不成又听到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传闻了?然而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瞎猜,或许老神仙对谁也是这个样子吧。
我抬头偷眼看他。但见他眉宇之间好像夹杂着一丝烦躁和忧愁,那一刻我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杜真人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烦心事,然而,这个烦心事绝对不会只是因为我这个小渣渣。
布置好了任务,老神仙疲惫的抬抬手说道:“你下去吧,我方才所说的药材样子。在药房都有成品,你按照成品去采摘就好!”
“徒儿遵旨!”
我恭恭敬敬的给杜长秋磕了一个头,声音很响,其实这里面除了对他老人家的尊重之外,更有我的感激之情,老爷子虽然脸色不好看。说话语气重,但是没有他,我还是华山垃圾堆里的一只人蛆。
拿起锄头和竹筐,我第二天一大早就上山采药了,长白山很大很大,沿着天池一共有十六个山峰,其中九个在中国这边儿,我敢上去,另外七个则是在朝鲜,道观里的道童告诉我,千万不要登上朝鲜那边儿的山头,不然对方是敢开枪的!
我一座山一座山的翻,寻找着那些草药,说来这些草药真的是十分稀少,有时候整整一个白天,我一根药材也找不下,这个时候我就会十分的心慌和焦虑,生怕杜真人误以为我在偷玩。
我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是晚上七八点了,如果采来了药材,我就交到药房,然后去喝一碗稀饭,吃两个馒头,但是如果采不来,我怕碰见杜真人,就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敢出去吃晚饭。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担心纯粹是多余,因为自从上次老君居一别之后,我就再也没能见到杜真人,胖大哥也不见了踪影,向其他道友打听,他们也都摇头说不知道,也不知他们是真不知,还是不方便说,后来我也不敢再张口问了。
好几次,我都能看见一个两个小男孩儿光着屁股穿着红肚兜在山上跑,年龄大概5-6岁,他们不怕冷,蹦蹦跳跳的跑的还很快,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道观里的小师傅告诉我说,那些是千年的野生人参。若是抓住了它们,那可就大发了,比我采来的这些药材要值钱一千倍一万倍!只要趁着这些小孩子不注意,一把揪住他们的小辫子,那他们就跑不掉了,这个时候那胖乎乎的小孩子就会变成人参。可是我发现了好几次,他们都离我好远好远,想来捉到他们也是势必登天。
日复一日,眼看就要到年关了,胖大哥和杜真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好想妙静,好想好想她,她现在在西安的家里,这么长时间了,到底什么情况?
我好想脱下这身儿道衣回家去看看她,想跟杜真人或者胖大哥请假,却又找不见他们,要是偷偷离去,又怕被人发现,学不到真本事,妙静还能再活过来吗?
矛盾焦虑一遍遍的啃噬着我的内心,弄得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第二天一大早还要继续上山,一段时间下来,我筋疲力尽,行走在山间犹如半昏迷状态。
以往就算我再倒霉,一天采不到药材,两天采不到药材,第三天我总能拿回点儿什么东西来。因为我摸清了一些规律,什么样的药材喜阴,什么样的药材喜阳,什么样的药材长在峭壁之上,什么样的药材则是藏匿于枯草之间。
但是腊月十六到腊月廿三这整整一个星期,我什么也没能采集回来,每天回到道观都跟做了亏心事一般,看见谁也提心吊胆,偶尔碰见看管药房的小道童,他似乎还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心里好一阵的发虚。
中国这边儿的九座山峰我都已经翻了个遍了,隆冬腊月,实在是没有什么药材了,只能看见那些光着屁股的小胖子往朝鲜的那几个山峰上跑,我寻思着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抓住一个千年人参回去,这样一来,就算我一个星期毫无所获,杜长秋老神仙也不能说我什么了?
想到这里,我每天都躲在山头的隐蔽处守株待兔,希望能有那么一两个小孩子路过,找准机会,一把揪住他们的小辫子。
可是人参小胖子没有等来,蹲守之时,却被一个人重重的拍了下肩膀。
“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偷懒!”
我大吃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却见胖大哥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大哥!”
我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他到底去哪里了?
“大哥,你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
胖大哥摇摇手笑道:“我自然是有我的事情,来兄弟,陪哥哥在山上走走!”
他虽然是一脸微笑,但是我能看出,他似乎心中有事,而且一脸的疲惫。眼球布满血丝。
我和胖大哥在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