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舒舒服服的在大树叉里坐下,准备看这场战争剧;张二郎也后一步爬上树顶,踩着低一点的树杈站到我身旁,拿过一根绳子,道,“大王,您把自己绑上吧,万一不留神掉下去咋办?”
我虽然不太高兴,但心说确实有可能掉下去,看戏时容易忘行,毕竟有关生死打杀呢,于是,我接过绳子,真的把自己和树杈绑在了一起,然后静静心,观察起金人与营地的状况。
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到后半夜了,整座太行山入睡般万籁寂静,这使得营地里的篝火格外醒目。远远看去,营地里的金人吃饱喝足,大多数已然进入梦乡,即使是放哨的那一个,脑袋也是一点一点,完全不在状态。
这些金人,是真的不担心会有宋人来偷袭,果然是目中无人到了极致。也是,金人两次南下,可谓摧枯拉朽,除了去年的东京保卫战,几乎没有遇到过一次有效的抵抗,甚至即使是去年那次有始无终的保卫战,也是以赔付大笔金银终结。
刚刚的我们不也是一样吗?金人不过射来一支,我们不也吓得夺路而逃?连珍贵的战马都顾不得牵走,而且,如果队伍中没有不畏金如虎的四条猎狗,我们恐怕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回来。
大宋窝囊至此,金人自然目中无人,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遇上大写的人嘛。
想到这里,我暗暗握拳,心底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能再让蕞尔小邦如此看不起了,然后屏住呼吸,期待的等待三郎发起偷袭。
冬夜不似夏夜,还有蝉鸣蛙啼,冬夜,是真正静寂的,静寂得似乎连自己的心跳也听得到,静寂得我上下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就要入睡。朦胧中,二郎突然拍了我一下,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向河谷里金人营地看去,还是寂静无声,然而,刚刚那个放哨的金人,俨然已经胸口中箭,瘫软着要喊,然而林雪松紧步向前,拿着包裹皮利落的套住金人口鼻,不让他呼喊出声,李子明从树后走出,拔出匕首,对着金人胸口一刀、两刀、三刀,手起刀落,几下过去,这金人哨兵九死无一生。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金人血流如注,喷洒的李子明身上,而李子明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犹豫,只是扎进、拔出,我恍惚间对他产生了反感的情绪。心里觉得这人太冷血,太可怕了。可耳边的二郎一个劲喊好,口里还哽咽着嘀咕,“舅父、舅母、兰妹子,三郎给你们报仇了。”他真是提醒了我,是了,李子明全家都被金人杀死了,他当然恨,当然狠,因为对方是他的仇人啊!对敌人的温暖就是对朋友的残忍;对敌人的冷血就是对朋友的支持。我怎么能对他产生反感情绪呢?是不是现代病圣母癌又犯了!?想到这,我赶紧拍了拍手,也由衷赞赏道,“好!李子明的家仇,终于报了一些了!”
张二郎在一旁一个劲儿嗯嗯的附和,然后道,“俺家那酒劲儿大,金贼睡的死。”
确实,只见李子明拔出刀,林雪松轻轻把已经瘫软的金军哨兵尸体放到地上。然后两人迈着轻步,向其他还酣睡的金人走去,他们睡得一动不动,真心如死猪般,或许如果我此时在附近,也能听见他们的鼾声。
李子明林雪松两人配合默契,还是林雪松上前,用包裹皮捂嘴,李子明随后捅刀,匕首直插,杀得干净利落,悄无声息,很快又干掉了两个。
我心说,这感情好,都用不着李敢的包抄了,刺客偷袭,这样如忍者般杀光最好。
谁知,我这边还想着呢,那边李敢、杜飞、陆成,端着长枪冲上来了!远处听不见这三个人是否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但一个金人已然醒转过来,此时的李子明,正拿着尖刀要捅他,他一脚踢开李子明,再轮飞身侧拿着包裹皮的林雪松,金人果然勇悍!然后,他抄过手旁的狼牙棒疯狂挥舞。李子明、林雪松突遇强力反抗,没反应过来,李子明肩膀被轮到,血飞了一大片。所幸林雪松反应快,当即抓过个木柴扔向金人,再加上那金人还要对付身后拿着长枪的李敢帮倒忙三人组。林雪松总算把李子明拽走。李子明身上本来就占了不少金人的鲜血,远远看着,也不知伤势如何。
李子明和林雪松都没真的与人生死相杀过,李敢、杜飞、陆成又畏金如虎,五个人居然被一个拿狼牙棒的金人打得连滚带爬,毫无招架之力。所幸,在后翼埋伏的邱实、石二郎、王水鬼见状手持长枪从林子里冲出来。冷兵器时代,一寸长,一寸强,狼牙棒虽然威武,但终究比长枪短了不少,长枪在前,坚决不对,狼狈的李子明等,才算稳住阵脚。
可此时,几个剩下的金人,也已经被刚刚的冲突吵醒了,一个个揉着眼睛坐起身,见到自己同伴的状况,都虎了一跳,也抄起狼牙棒站起身。李敢见状,扭头就往林子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也不知喊了什么,潜入营地的围猎队其他七人,也跟着跑进了森林中。
从形势一片大好,到围猎队又被吓跑,前后大概不到三分钟,我在树上气得自哆嗦,拍大腿大骂,“该死的李敢!有胆子抢人头,怎么没胆子杀金人啊!”
二郎在我身旁冷哼一声,道,“他要是知道大王在树上看着,恐怕就不会这么做了。其他人知道,都不算知道,只有大王知道,才算是知道呢!”
我听二郎这话,心说二郎不差啊,一个在山里打猎的猎户,还知道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皱眉,“三郎